他手掌扣著她的後腦,將她的臉頰用力按在自己懷裡,自己的眼睛卻死死盯著那刺入她皮肉的針頭。
心上傳來的疼痛那麼明顯,這一刻,他才知道,原來,他的心不是冷的。
清芽從出生身體便不好,剛一降生就被抱到了重症監護室,天天打針輸液。
從重症監護室抱出來之後,她也是基本每個月都要打針輸液,再大些,也是一年輸好幾次液,直到上了大學體質才好些,但每年冬天只要有流感,必定跑不了她。
她對打針輸液已經麻木了,雖然會緊張害怕,但不會哭更不會動,完全逆來順受,醫生扎幾下算幾下。
先區域性注射球蛋白,然後是肌肉注射球蛋白,再然後是兩針狂犬疫苗,全部打完,一共五針,清芽疼的小臉煞白,出了一身的汗。
醫生也不輕鬆,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在幫清芽治療,這是好事,可從謝清翌身上散發出來冰冷氣息,卻讓他毛骨悚然,渾身發涼。
他比清芽還要緊張,好容易將五針全部打完了,直起身子,擦擦額頭上的汗:“回去不要劇烈運動,不要吃辣,不要喝酒,下個星期來打第二針。”
“謝謝醫生。”清芽站起來,衝工作人員感激一笑。
“不用謝,”醫生也衝她笑笑,轉眼看謝清翌,“回去讓她多喝開水,這種疫苗打上之後有可能會區域性紅腫,發燒,家裡人多照顧她一些。”
謝清翌衝他微微點頭,石宇笑著道謝:“辛苦您了,改天請您吃飯。”
“哪裡哪裡,應該的應該的。”工作人員笑的十分客氣。
雖然他到現在也不知道謝清翌的身份,但是半夜三更他們疾控中心的大領導,親自打電話讓他來接待,並且連聲囑咐一定要好招呼,決不能怠慢,可見這幾人的身份絕不簡單
。
那個男人雖然高傲矜貴,冷的厲害,但並不盛氣凌人,女孩兒和那個手下更是笑臉相迎,極為客氣,他也沒覺得怎麼不舒服。
仗勢欺人的人看多了,再看這種不仗勢欺人的,格外順眼,辛苦點也認了。
清芽三人和工作人員道別後,回到謝清翌的公寓。
清芽白天累的夠嗆,半夜又被折騰起來,車上就困的不行了,合著眼皮,根本不想睜眼,下車時,謝清翌直接將她抱在懷裡。
若是以前,清芽肯定覺得特別驚悚,可經過了這麼多事,清芽覺得自己好像已經習慣了,睜眼看了謝清翌一眼,又合上眼睛,摟住了他的脖子。
只是很隨意的動作,卻在謝清翌心中翻起驚濤駭浪。
他凝眸看著懷中的女孩兒。
他大她三歲,從她出生他就認識她。
他還記得,小時候她就像只病弱的小貓兒,小臉雪白,頭髮稀疏並且黃黃的,雖然很漂亮,卻像一副營養不莨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