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雨瓷睜開眼,看著他,過了很久才說:“你不要抱著我,要麼放我回家,要麼我關在這狗籠裡,只是不要抱著我。”
不要抱著我,在我貪戀這份溫暖後,又毫不遲疑的丟下我。
“瓷瓷,我……”
“不要叫我瓷瓷!”溫雨瓷打斷他的話,“我不認識你。”
如果能有時光機,願我從不認識你。
十年貪戀,八年痴纏,如今換回的,不過是掏心挖肝一樣的痛。
如果時光能倒流,可以回到十三年前,她願用一切換她不曾遇見。
不曾遇見西陵越,不曾遇見溫洛寒。
她只想做爸爸乖乖巧巧的小女兒,承歡膝下,把自己所有所有的愛,都給爸爸。
只有那個男人才是無慾無求,全心全意對她好,只求她好,再無所求
。
怪只怪,她太貪心。
明明是個只有父親的獨生女,卻渴望像別人家一樣的親情,渴望有個好哥哥,像別人家的哥哥那樣疼自己。
到頭來,不過是她用榮華富貴、全部心血澆灌出來的一場幻境。
錦衣玉食時,她是爸爸呵寵,哥哥疼愛的小公主,家破人亡後,幻境成空,她還是沒有母親兄長的她,甚至連唯一可以依靠的爸爸也不在了。
再不想和他們有任何糾葛,就假裝從沒認識過他們,從來沒有認識過。
她盯著西陵城的臉,“放下我,或者放我走。”
“瓷瓷,對不起,對不起……”西陵城痛苦的看著她,她眼中的冰冷如冰錐般扎進他心裡,剜骨般的疼。
“哥!是她對不起我們!”西陵越怒吼:“你別自作多情了,她從沒有把我們當親人,她只不過把我們當成她的狗,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
“你們怎麼能和毛團兒比?”溫雨瓷忽然歪頭看他,輕輕吐字,“我不過養了毛團兒五年,有人欺負我,毛團兒還知道衝過去咬他,我養了你們八年,你們卻只會回過頭咬我一口……”
她盯著西陵越的眼,冰冷如霜,無懼無怕,“別拿你和我養的狗相比,那樣只會侮辱了我毛團兒,你比不起!”
“你……”西陵越氣的胸膛劇烈起伏,拳頭攥的嘎嘎直響,眼中狂湧起想要殺人的憤恨。
西陵城目光黯然,想將她抱出狗籠,卻又不想讓她離開這兒。
他知道,一旦她離開他的懷抱,就是咫尺天涯。
她說她不認識他,她就再也不會和他相認。
這就是溫雨瓷,固執倔強任性的溫雨瓷,他藏在心尖兒上,愛的五臟六腑都疼了的溫雨瓷。
怎麼能放,怎麼捨得放?
門外又是一陣嘈亂,保鏢撞倒門板被踢飛進來,高大英挺的明陽如同戰神一般衝進房間,一眼看到狗籠裡的溫雨瓷,先是狂怒,看到抱著她的西陵越,又變得怯懦。
他走近狗籠,小聲的叫:“城哥……”
狗籠狹小,西陵城抱著溫雨瓷只能蜷縮在裡面,明陽無論如何也鑽不進去,只能將貪戀的目光凝在溫雨瓷的臉上,“瓷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