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她身子壓近,昂藏的身軀帶著無盡壓迫籠罩了她。深彌一片的眸子中有一點幽光,詭譎而危險。
他再一次鄭重重複。
“蕭輕雪,你聽清楚,我要這個孩子。”
她眸中閃爍的每一下都是驚痛,帶著撕去偽裝後的倔強,“如果臣妾不想要,皇上又要以我的親人作為要挾麼”
他涼薄的唇擦過她微顫的唇瓣,最後停在她耳旁。熱氣噴灑在她耳邊,感受著底下人的顫意,他勾唇,語氣蠱惑而邪肆。
“如果這樣有用的話,朕倒是不介意。”
蕭輕雪渾身如墜冰潭,抖著聲音問他:“為什麼為什麼”
他微微撐起身子,伸手將她的發絲攏至耳後,然後撫過她的眉眼,鼻子,臉頰。他的指尖冰涼,卻好似帶著一絲留戀,他的目光微恍,似在追憶著什麼。
“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
她還想再問,他卻已經俯身下來以唇封緘。
他的大掌輕覆住她的雙眼,不讓她看見他此時的眸色,卻換來她更為劇烈的掙紮。
然,這一切都只是徒勞。
紅燭垂淚,一室帳暖,卻溫暖不了兩顆已經支離破碎的心。
老人們常說,一秋分三候。
一候涼風至,二候白露生,三候寒蟬鳴。
蕭輕雪眼中的秋色,亦從早秋轉為深秋。自那一晚後,她便徹底安靜下來。
靈蘇還是在她身邊伺候著,綺裡溪也是常常過來給她診脈。
她好像是妥協了,退讓了。
所以無論是診脈,還是喝安胎藥,蕭輕雪再沒有表現出反抗的態度。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剛開始的樣子。
可所有人心裡都清楚,終究,還是回不去了。
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起那日的事,唯一的改變,不過是李長卿下的一道封妃聖旨。
蕭輕雪,在後宮女人的既妒且羨中,從婕妤特升為雪妃。
之所以說特殊,是因這封號並不是遵循古制,而是完全出自君主個人的意願,將蕭輕雪的位份一下提到了僅次於皇後之下。
而對於這一切殊榮,蕭輕雪始終憂心忡忡。
她至今記得他對她說過的話。
想要更高的位置,得靠她自己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