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紅綃顯然沒想到寧安陽會毫不留情的直接拆臺。
她面容微微一頓，隨即勾起唇角，弱弱一笑：“看來妾身運氣不錯，不過，還是全賴縣主醫術高明。”
寧安陽冷笑一聲，沒再理會她。
江紅綃也不在意，畢竟她今日來，是別有目的。她眼神落在一旁的垂眸喝茶的蘇鸞身上，溫聲道：“那位可是禛兒帶回的那孩子？”
她並沒點名她的身份，反而把話說得影影綽綽，別有深意。看那眼神，蘇鸞也明白，眼前這人大約是想試探她。
蘇鸞眸色微閃，輕輕將茶盞放下，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見她目光打量著自己，忙侷促不安的起身，朝她見了一禮，弱弱道：“小女蘇鸞，見……見過姨母……”
她聲音不大，還帶著些小小的顫音。
江紅綃淡淡看了她一眼，語氣不善道：“這聲姨母，妾身可不敢當。長姐的血脈是流落在外多年了，可也不是隨便哪個人憑著幾句話就能來冒認的！”
蘇鸞似被她嚇了一跳，身子瑟縮一下，可憐巴巴的道：“姨……姨母……我，我確實是鸞兒啊！”
江紅綃看著她那模樣，面上浮起一抹笑，之前的煩悶瞬間被快意替代。
呵！即便長了那張臉又如何，還不是個沒上過檯面的，這舉手投足小家子氣的很。
倒是一旁的寧安陽，目瞪口呆的看著蘇鸞，眼睛裡滿滿都是服氣。
蘇鸞被她那赤裸裸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忙遞給她一個眼神，寧安陽這才斂了臉上驚訝的神色。
“姨母不相信我？”蘇鸞垂著眸子，低聲問道。
江紅綃眼中帶著幾分譏誚：“不是妾身不信你，而是你得拿出證據讓妾身相信才行啊！若是單憑你隨口幾句話，那我將軍府嫡女的身份也太好冒認了不是！”
蘇鸞垂著頭，唇邊劃過一絲嘲諷的笑，踟躕著開口道：“那……那小女若是……若是能將當年的事說清楚，是不是就能證明我就是蘇鸞了？”
江紅綃心下一驚，眼睛猛然睜大，連帶著聲音也跟著高了兩度：“什麼當年的事？！”
“姨母不記得了嗎？就是上元節那天的事情啊！”蘇鸞眨了眨眼，無辜的望向她。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一個三歲的奶娃娃怎麼可能會清清楚楚的記得！她不信，她一定是在詐她，沒準這人是蘇禛故意安排來試探她的也說不定！
她穩住心神，牽強的勾了勾嘴角，道了句：“飯可以亂吃，可這話可不能亂說啊！你那時候年紀小，怕是有些事兒記得不清楚，這若是口說無憑，可是要遭大罪的！”
蘇鸞眼神微顫，有些害怕似的問道：“遭大罪？！”
江紅綃看她畏畏縮縮的模樣，便知道她是害怕了。她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來，繼續說道：“這京都可不抵鄉野，這亂說話是會招來殺身之禍的。這無憑無據的事兒，你可千萬要想好才能開口啊！”
蘇鸞咬了咬嘴唇，臉色微微發白，眼神慌張的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江紅綃今日來，本就沒想做些什麼，眼下見她這般模樣，便揉了揉額角，淡淡道：“今日多謝縣主，妾身這身子不適，就不多留了。”
寧安陽看了她一眼，別有深意道：“夫人是得好好養養才行，畢竟您這急症一不小心就能要了命。”
江紅綃皮笑肉不笑朝她施了一禮：“多謝縣主提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