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心頭一動,可又猶豫了,這嫁人終究得賠上點嫁妝。萬一那秦先生願意再留她幾年呢!一年到頭的銀子可是白來的,這若是把下蛋的雞給賣了,雖說一下得了不少銀子,可終歸還是虧了本。
想了半晌,李氏眉頭一皺:“不成!這嫁人能得幾個錢,我還得貼嫁妝給她。這事兒免談!”
見林老太撂了臉色,林青田兩口子只好悻悻閉了嘴。
這心裡盤算著小九九的,不只這林青田兩口子,還有蘇鸞自己。
她正謀劃著自個出銀子,等自家兩位先生省親歸來,好求了他們出面,買了自己。到時候自己捏著自己的賣身契,又有錢財傍身,過個小富即安的日子定是不成問題的。
至於她那親爹……
她苦笑一下,這麼久了,沒準以為她死了也說不定,回去這一沒物證,二沒人證的,空口無憑。萬一這血型不同,滴血認親再失敗,她豈不是自討苦吃?!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外頭傳來了咚咚的敲門聲:“秦先生可在?”
蘇鸞忙小跑過去,卸了門閂。只見門外站這個面生的小哥,做隨從打扮。看見她一愣,忙低頭規規矩矩的作了個揖,才開口道:“小的是來求見秦先生的,不知先生可否在家?”
蘇鸞恍然,原來是尋自家先生的。
她搖搖頭:“真是不巧……先生七天前出門省親了,約莫著月中才能回來。小哥府上貴姓,等先生回來,我代為轉告。”
“多謝姑娘,小的主子家在山南,姓唐。”小哥回了話便告辭了。
蘇鸞雖算不上土生土長的本地土著,好歹也在這小江村生活了十年有餘了。這方圓幾里的人家即便沒說過話,也都打過照面。這姓唐的,她倒是從沒聽過。
好奇歸好奇,蘇鸞是沒多大的八卦心思的。可耐不住村裡頭的人多嘴雜,東一句西一句的,沒出三天,她就知道山南腳下來了戶外鄉人。
關於這人,傳言頗多。有說那人是落魄公子的,也有說是大戶的不招待見的庶子,還有說是惹了情債來躲難的紈絝……
總而言之,這些話裡都有個共同點,就是這外鄉人出手闊綽,而且生了副女人見了臉紅,男人見了眼紅的好皮囊。
而此時,這位深陷在八卦之中卻不自知的好皮囊,正悠哉悠哉的躺在院子裡的藤架下,一口一個的吃著葡萄。
旁邊伺候的小廝忙上忙下的,指揮著腳伕卸箱子,搬東西。
院子裡不是的穿出他的急切的喊聲。
“那個輕放!輕放!”
“這個搬到屋裡去!”
“那箱子不是放著的!對,就是說你!”
……
忙活了半晌,東西全都規整好。吃東西的某人將葡萄皮輕輕一吐,說了句:“唐七,你該走了!再不走,天就黑了,我這可沒你能睡的地兒!”
唐七苦著臉,兩眼淚汪汪的看著自家主子:“爺,您自己人生地不熟的,您就讓小的留下伺候吧!小的絕對不多嘴!”
“話多!”
“爺……”
“走!”
見自家主子冷了臉,唐七垂著腦袋欲哭無淚,也沒膽子再多說,只好跟著馬車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