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穆家人美美地吃了一頓,雖然飯還是苞谷面紅苕稀飯,但是有烤雞啊。這只烤雞是穆衛軍專門挑大隻的買的,因此,每個人都能吃上三四塊。蕭清韞還被強制性的吃了一整塊大雞腿,美其名曰補充營養,弄得蕭清韞非常不好意思,特別是小朋友們羨慕地看著她的時候。
為了補償幾個小朋友,蕭清韞許諾吃過午飯兩小時後,每個人都有一碗麥乳精喝,上學的兩個等放學回來後補上。頓時,幾個孩子不論年齡大小,都歡呼著、嚷嚷著么媽最好了!
平時三個年齡小不上學的小朋友,吃完飯就跑的沒人影了,今天吃完飯卻都乖乖在家待著。而且都跟在蕭清韞屁股後面轉悠,蕭清韞說了幾次不會食言都沒有用,弄得家裡人都好氣又好笑。
等到下午三點左右,蕭清韞趕緊給這三隻每人沖了一碗麥乳精,她實在是被纏得怕了,以後再也不隨便許諾了。
李大妹看得好笑,這三兒媳婦到底年齡小,還有些孩子氣。而且到底是有錢人家長大的,不怎麼會過日子,於是委婉的說道:“清韞啊,這麥乳精是你補充營養的,以後莫再給他們喝了。我們家的娃兒已經過的是好日子了,家裡的蛋這些年就沒有拿去換過,都是自己留著吃的,他們隔兩天就能吃一個煮雞蛋。你們還買回來了那麼多水果糖和饃饃,也是他們吃的。隊裡別人家的娃兒,一年到頭都吃不到幾回蛋,更莫說水果糖了。”最主要的是,這三兒媳這麼瘦弱,之前受傷又流了不少血,不好好補補,怎麼生娃兒喲。
“媽,知道了,今天不是搶了孩子們一個大雞腿,不好意思麼。”蕭清韞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有啥不好意思的?你之前流了不少血,要補多少才補得回來呀?再說他們又不是沒吃,就他們吃的最多。今後莫要再把麥乳精給他們喝了,你身子這麼瘦弱,要好好補補才行,不然以後生娃兒的時候吃虧。”李大妹這次明說了。
蕭清韞悟了,這是擔心她身體不好,生孩子困難呢。她想說她只是看著瘦弱,身體其實棒棒噠,但是估計說出來也沒人信,於是順著李大妹的話說到:“媽,放心,我那罐麥乳精還多著呢,以後我都留著自己吃,把身體養好了。”雖然她覺得只是一罐麥乳精而已,根本就沒什麼用。而且說說而已,到時候給孩子們吃,難道婆婆還能攔著不讓?
下午四五點,穆衛軍挑水、生火盆、端水、倒水一系列服務,周到的伺候蕭清韞洗了澡。並遵守承諾,仔仔細細地為她將頭皮和頭發擦拭幹淨。然後在蕭清韞那寫滿控訴——你怎麼不去洗澡的炯炯眼神中,默默地再次挑水、燒水、洗澡。哎,娶了個講究的媳婦兒,看來以後不能偷懶了。
穆衛軍洗完澡收拾好後,回到他與蕭清韞的屋子。一進門就看見自家媳婦兒正背對他彎著腰,趴在小桌子上,雙手舉在腦袋前面動著。她一頭濃密漆黑的長發散在背上,剛好遮擋了他的視線,也不知道她在幹什麼,只看見桌上放著一個裝了水的搪瓷盆。
穆衛軍好奇地快步走上前一看,這一看,差點沒把他氣死。她竟然把頭上的紗布揭開了,還在用水洗著傷口!
穆衛軍一把抓住她正拿著濕布巾的那隻手腕,見她還用那濕漉漉的大眼迷惑而控訴地看著他,就像他是個阻止她好事的壞人一樣。
穆衛軍深吸了一口氣,壓著火氣說:“你要洗澡洗頭,我都隨你,但你折騰這傷口幹什麼?本來就沒有縫針,還上著藥呢,你把藥都給擦了,還想不想好了?以後留下疤痕可不要哭。”小姑娘都愛美,他是不會嫌棄,但是她自己肯定會傷心的。
蕭清韞知道他誤會了,但他明顯壓著火氣和她說話,不知怎麼的就有些委屈。眼睛一眨,頓時雙眼就充滿水霧,小嘴一癟,帶著哭腔地說道:“你兇我,你都沒問我原因就兇我,你簡直就是個□□者,是個暴君。”
穆衛軍哪想到她突然就哭了,難道是他剛剛太嚇人了?可是他明明是用很正常的聲音跟她說話的呀?要是他的兵敢犯錯,早就被訓得狗血淋頭了。雖然不知道原因,但還是先哄好了再說。
穆衛軍趕緊放開抓著她手腕的手,有些慌亂地拍著她的背部,彎著腰哄著:“好好好,都是我的錯,你莫哭。我沒有兇你,我就是看你把傷口上的藥給擦了,心裡著急而已。”
“那你也不該生氣,你應該先問我原因,看我怎麼解釋才對。你怎麼能不聽我這個當事人的陳述,就直接定罪呢?你這個做法是錯誤的!是會造成冤假錯案的!”蕭清韞被他一鬨,也不覺得委屈了,又開始調.教大業了。
穆衛軍見她不哭了,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又見她板著小臉說出這一番義正言辭的話,心裡覺得媳婦兒可愛死了,怎麼這麼招人稀罕呢?忍著笑問道:“我錯了,我已經深刻地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那麼請問,蕭清韞同志,你為什麼要把紗布拆了,還把藥全部擦了?”
蕭清韞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將放在旁邊的一封信給他。穆衛軍有些疑惑,但還是接過信開始看起來。
那正是蘇家外公留給外孫女的信,是蕭清韞之前從皮箱裡拿出來的。既然她自己要求穆衛軍要對她坦誠和信任,那麼相應的,她也要對他坦誠和信任,這才公平。
雖然真正認識穆衛軍才不過三天,但不知為什麼,蕭清韞有一種強烈的直覺——穆衛軍是可以信任的,是值得她交心的人。可能是他那種近乎本能的關心,可能是他的種種呵護和維護,可能是他的坦誠和信任,也可能是他不懼“權勢”的堅定......總之,穆衛軍已經成功地駐進了蕭清韞的心房。
要達成蘇外公的遺願,既簡單又不簡單。雖然有著曲煥章妻子獻雲南白藥的先例,但可能還是會有一些麻煩。有穆衛軍幫忙的話,事情將會好操作和簡單得多。所以,從各方面看,蕭清韞都沒有必要瞞著他。
穆衛軍看完信,沉吟了一會兒,就在蕭清韞以為他要說出什麼嚴肅重要的話時,他卻幽幽地來了一句:“媳婦兒的家底真豐厚,我這一輩子怕是都要吃軟飯了。”
蕭清韞黑線,有些羞惱地說:“你能不能不要老是一臉嚴肅地講笑話?你看了這封信就只想到我家底豐厚了?講正事!”
穆衛軍逗她,假裝一臉迷茫:“什麼正事?有什麼比我要吃一輩子的軟飯還重要的?媳婦兒,我們打個商量,要不家裡的花銷還是用我的工資,你的這些嫁妝都是長輩們留下的心意,還是別動了。”
蕭清韞鼓著臉瞪他。
穆衛軍手有些癢,真想捏一把,但再逗下去可能就真生氣了,只能在心底遺憾地嘆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