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門縫，周亮緊緊盯著門口的地板。
月光很亮，照在門口，拉出幾條很長的人影。
周亮微微眯了眯眼，這幾個人影裡，絕對沒有顏煙。
那會是誰？
門口的影子突然停了停，周亮屏住呼吸。
一時間，安靜得只能聽見落地鐘的聲音。
那影子的主人開口說話了：“能在這裡見面，看來也是有緣人。”
聲音柔和，彷彿是位看破紅塵的高人。
周亮沒回答。
那人卻彷彿故意在等他似的，站在那兒不動，兩人隔著一扇開著的門，似乎在暗自較量。
最終，周亮從黑暗裡走了出來，月光下，他終於看清，面前的正是前天還在馮峻婚禮上見過的，錢榛南的太太，劉慧芬。
劉慧芬目光打量他一眼，微笑著說：“這麼快又見面了，周先生，不過這次地方比較遠。”
周亮極力保持鎮定，企圖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出這些事情的蛛絲馬跡，想搞明白這到底他媽的怎麼回事，但是幾秒後，他放棄了，最終只是說了一句：“錢太太，你好。”
劉慧芬仔細打量著周亮：“小夥子臨危不亂，面不改色，沉得住氣，真像我們當年的老錢。”
周亮心裡一緊：“錢太太說笑了，能學到錢先生半點，這輩子足夠用了。”
劉慧芬愣了愣，掩嘴一笑：“連恭維話都說得八分神似呢。”
周亮聽了這冷嘲暗諷，瞬間冷了眼。
他實在猜不出眼前這個女人心裡到底想什麼，要說是個大家閨秀，那現在這陰陽怪氣的模樣實在配不上錢太太這三個字。要說她是個潑婦，又跟那天宴會上那個舉止得體的婦人有著天壤之別。
周亮覺得這人渾身上下透著一個字：怪。
劉慧芬似乎猜到了周亮的心思：“別站在外面了，不如進去坐坐吧。”
沒等周亮回答，劉慧芬已經轉身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保鏢過來開啟燈，寬大黑暗的房子頓時變得溫馨起來。
客廳的牆上，掛著一幅巨大的婚禮寫真照。
劉慧芬走到照片面前，笑著評價：“不錯。”
周亮抬眸看去，照片裡，顏煙倚著錢榛南，笑得一臉明媚。
那笑容，彷彿在嘲笑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