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於歡歡著急著說了幾句, 唐糖才知道馮峻那麼急匆匆地離開, 是因為公司被人舉報偷稅漏稅。
雖然剛才在網上搜了一會新聞,但是現在親耳聽於歡歡說出來,那些文字彷彿有魔力,編織成一張網。唐糖站在網中心, 想抓住什麼,卻什麼都抓不住。
“唐糖,你相信嚴旭不是會指使人偷稅的人吧!”於歡歡的聲音帶著點哭腔, “現在他手機也打不通, 我真是急死了,他本來到馮氏工作也是因為看在你男人的面子上,他又不缺錢,在家做私募又輕松又來錢快,本來是為情懷工作, 沒想到卻被人舉報, 要是被老子知道是誰,我揍他個稀巴爛。”
唐糖心裡也很焦灼,腦中浮現著馮峻剛才在房間裡擦頭發的模樣,她連忙掀開被子起床,匆忙間不小心壓到了肉丸的腿, 肉丸嗷嗚了一聲。
唐糖顧不得看它被壓到哪裡了,一邊找衣服一邊對於歡歡說:“你先別急,馮峻已經去公司了,我現在也過去, 我們在公司彙合。”
唐糖又安慰了她幾句,掛了電話。
空調吹出的暖風裡,唐糖看著窗外。
不遠處有人在放風箏,這麼冷的天,倒是飛得老高,這麼遠的距離,完全看不出牽引著風箏的線。
現在的馮氏案件也跟這風箏一樣,似乎是被人牽著線的另一頭,往不可預計的方向發展著。
穿上外套,司機問她去哪裡。
她難得讓保鏢送她一次去公司。
沒想到這是位非常盡責的保鏢,語氣鎮定:“唐小姐,馮董交代了,您哪兒也不要去,就在家裡等他回來。”
唐糖笑了笑,臉上因為還沒恢複過來而顯得有點氣色不好:“外面的人都說馮氏是一個王國,但是我知道這是他所有的心血。也許你不知道,他曾經為我殺過人擋過子彈,他現在出事情,你覺得我能在這裡坐得住嗎?”
也許是唐糖話裡的誠懇打動了保鏢,一向以面癱著稱的馮家保鏢,終於露出了動容的神色。
保鏢戴上白手套,對她敬了個禮:“唐小姐,老大平時待我們不錯,其實我們心裡也很急,董哥他們早就過去了,我現在就送你去。”
唐糖想笑一下,但是卻笑不出來。
馮峻居然提前下命令保護她,可見事情似乎並不僅僅是財務問題那麼簡單。
零下兩度的天氣,於歡歡站在馮氏大廈樓底,焦急地來回徘徊。
唐糖趕到的時候,於歡歡高跟鞋噔噔噔跑過去,就差替她開門扶她下來。
“唐糖!”
唐糖一下車,迎面就過來一個結實的擁抱,她抱著於歡歡順勢拍了拍她的肩膀:“這裡冷,我們上去說。”
其實唐糖也剛經歷過一場劫難,只是此刻並不是訴說的好時機。
她站在電梯門口按了樓層,對於歡歡說:“我們來理一理思路。”她在來的路上想了很多,語速飛快,“馮錢兩家一直水火不容。幾個月前,馮峻因為他姑姑的事情,讓李叔暗中查探當年姑姑的真正死因。後來,發現林市大學的何旭東跟這件事有瓜葛,被提名副校長時遭遇匿名舉報,為了找到錢榛南真正的犯罪證據,我和馮峻去了加拿大找何旭東的老婆,卻在那兒遭遇來截胡的錢榛南的得力助手傅明山。回來後,我們在鄭偉的遊輪上出了意外,僥幸得救,卻又遇到了財務危機。”
唐糖一口氣說了這麼多,電梯“叮”一聲停下。
她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神色凝重:“歡歡,如果我說,這些事情每一件都不是巧合,你信嗎?”
於歡歡已經嚇傻了,臉色煞白:“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我的天,怎麼像是在拍電視劇?”
同樣驚訝的還有另一道聲音:“要是讓老子知道是錢榛南那老東西搞的鬼,我分分鐘找人炸了他家。”
兩個女孩往旁邊看過去,原來是鄭偉。
鄭偉還是跟往常一樣騷包,頭發更短了些,穿著一套深藍色的西裝。
大概是沒睡好,那雙桃花眼下面似乎有點烏黑,他手裡捏著一副墨鏡,表情詭異簡直要把墨鏡捏碎:“唐妹啊,你說那老東西一大把年紀還有空到處蹦躂,要不要我送幾個美女過去折騰折騰他,讓他沒力氣想這些歪歪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