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你這酒怎麼賣。”旁邊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唐糖十分順溜地報價:“雪花50,薩羅娜65,百威80。”她這麼遠把酒運到這麼偏僻的地方,漫天要價也不過分。
“來兩瓶百威。”
第一單生意就這麼順利成交了。
不多時,一車的酒居然很快賣光。
唐糖找了個角落坐下,開啟一罐百威,喝了幾口解渴,在一邊數錢。
今晚一共賺到了0000左右。
頭發被汗打濕,她用不大靈活的手重新綁了個馬尾,抬頭時,無意看到二樓看臺的帷幕挑起,好奇地往裡瞥了一眼,整個人動作停頓了一下,馮峻?
他今天穿著黑衣黑褲,很正式,但是唐糖總覺得有點怪怪的,具體哪裡怪呢,哦,他襯衫前面口袋放了一塊白手帕。
有人走到他身邊,正恭敬地俯身跟他說著什麼,唐糖發現那人剛好是先前在門口遇到的一臉匪氣的組織者,那人一邊說話還一邊指了指場中,馮峻全程目光冷淡,連個多餘的表情都沒有。
帷幕馬上放下,視線被阻擋。
馮峻怎麼會來這種地方?他也是來下賭注的?不像。是來找刺激的?也不像。
正猜測著,場內突然爆出一陣叫好聲。
她往臺上看了一眼,比賽顯然已經到白熱化階段。
黑市拳賽以血腥暴力殘忍至極而被官方禁止,眼下的這場比賽就是殘忍中的典型。
兩人如同困獸,渾身是血,分不清是誰的,偶爾被打斷門牙,舔了舔嘴唇繼續搏鬥。
她本以為參加這種比賽的人大多是年輕人,沒想到其中一個是個年過40的中年大叔,對手是個比他大了一圈的大塊頭,不大好對付。
但是大叔顯然是個中高手,雖然渾身是血,但是身手越來越快,到最後簡直開了掛一樣,一個漂亮的直拳加左勾拳,唐糖也忍不住在原地比劃,對,就這樣,揍他!再一個左右夾擊,漂亮,對手倒下了。
一、二、三……
裁判舉起大叔左手,勝負一定。
唐糖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這位大叔的眼神有點奇怪,好像對比賽的輸贏並不在意,反而像是……在這裡宣洩。
會場裡爆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叫聲,唐糖掃了一眼熙熙攘攘的人群,從後褲袋裡摸出一根煙和打火機,眼眸微垂,點燃。
點煙的時候突然想起那個醫生說的放棄治療科,她笑了笑,神色不動地點燃,吸了好幾口。她過去二十幾年的身心疲憊,如果還不能抽煙,不如讓她去死。
唐糖目光平靜看著群魔亂舞的人群,有幾個還拎著剛從她這裡買的啤酒,興奮得直接從頭頂澆下。其實她無比熟悉這些人的表情,就像她小時候經常在賭場裡聽到的吼叫聲一樣,大家彼此彼此,都是賭徒。
場上的大叔早就撤了。
大塊頭被打暈在地上至今沒爬起來,馬上有人過來拖走,哨聲一響,下一場比賽開始。
也不知道今晚會死多少人,這裡的地板上又會填多少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