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下,蟲子的腿在盤子裡投下一些紛亂的影子。
唐糖嚥了口口水,轉頭可憐巴巴看著他:“我不想吃,要不今晚你犧牲一下,陪她們一晚?”
馮峻看了她一眼,目不斜視把她的頭扳回去:“不行。”
唐糖苦著臉,跟盆中的蚱蜢面面相覷。
一陣風從他們中間吹過,一條螳螂腿被吹得晃了晃。
其實不用翻譯,唐糖連蒙帶猜,這些人大概只要她能當著所有人的面吃了這些東西,今晚的事情就算一筆勾銷。
其實自從在福建錢羽那個別墅裡,唐糖端著玩具槍進去救人的時刻開始,她就把自己定義為一個純爺們。
純爺們剛才見到血都沒怕,自然見到昆蟲更是沒在怕的。
唐糖在心裡給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設。
她努力把這些昆蟲想象成小蝦米。
馮峻看著女孩似乎在心裡下定了決心,然後終於鼓足勇氣,用手捏起一隻螞蚱,閉著眼睛吞了下去,那一刻,他覺得這世界真的很奇妙。
被黑衣人綁架的時候她沒有怕,端著槍去救他的時候,她也沒有怕,甚至是當顏煙開車撞過來時,她也沒有什麼表情,卻在吃昆蟲的這一刻,她眼底露出來的膽怯是真實的。
馮峻難得心神飄忽了一會,他忽然有了個假設,假設如果今天坐這裡的不是唐糖而是別的女孩,她們會為了他而去吃這些蛇蟲嗎?
馮峻想到一半又自顧自笑了笑,怎麼可能有別的女孩。
自始至終只能是她一個。
旁邊,唐糖又挑了塊蛇肉,臉上一本正經看著他:“那什麼,要是我今晚能保住你的清白,你可要記著我是你恩人。”
馮峻的神色不明,低低嗯了一聲。
有人遞給她一杯水,唐糖喝了一口,臉上五彩紛呈,p,是酒?
她把蛇肉就著酒吃了下去,嘴裡含糊道:“但是我告訴你,別再搞以身相許那一套。”
馮峻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
唐糖心裡鬆了口氣,她說的自然是兩人在馮家老宅那個帳篷裡的事,當時大白天的,這不要臉的非要用“以身相許”的藉口跟她做不可描述的事。要是金助理在,肯定又要說唐小姐您可真幸運哇,這可是我們老大第一次以身相許啊……
唐糖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腦子裡七葷八素想著這些,直到發現她已經就著當地的酒吃完半盤蟲時,才覺得舌頭似乎有點麻……
她大著舌頭看馮峻:“問問這些王八蛋,可不可以不吃了?”
馮峻看向族長,低聲問了句什麼。
族長倒是笑眯眯地又說了一大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