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銘正嘟嘴不高興。
繪之拿了他包成粽子的手過來輕輕吹著:“等再過幾年,大家日子安穩了,我便陪你到處走走,咱們尋尋天下的神醫,總會將你治好的。”
範成搓了搓手臂,破壞氣氛的道:“我說你們倆,這遍地是屍首,也不怕!”
繪之道:“嗯,並不怕,這些人害死的人不計其數,要是真有靈魂,也該是他們瑟瑟發抖,我有什麼可怕的?”
韓銘使勁點頭:“姐姐說的對!”
範成朝他們倆翻了個白眼,沖慕垣那邊瞧了瞧,而後道:“李盛他們現在在哪兒了?離這裡遠不遠?要是再有之前那種事可怎麼辦?”
繪之從包袱裡頭取出幹糧,掰開一塊給了韓銘,又扔了一塊給範成,最後才回答他的問話:“鐵礦那邊更要緊,李盛他們繞路回去了。慕莊主已經死了剩下的人一盤散沙,不足為懼,他們趕來送死,我自然敢親手送他們上路的。”
範成雖然不怎麼懼怕她,可還是被她的口氣給噎住,過了一會兒才重新發動大腦:“不是說慕莊主的兩個兒子還活著麼,那要是他們捲土重來……”
繪之笑,慢慢的咀嚼嘴裡的幹糧,糧食的清香嚥到肚子裡頭,整個人都跟著好像被滋養了。
等吃了一塊幹糧,她才繼續對範成解釋:“韓王爺是不會留他們的性命的。就算李夫人想保,也保不住。至親至疏夫妻,何況他們倆還不是夫妻,也沒有足夠的親密無間。”
韓銘張了張嘴就要說話,繪之見了,連忙又掰了一口幹糧,塞住他的嘴。
範成假裝沒看見,嘆了口氣:“慕莊主梟雄一樣的人物,哎,誰知竟然就這麼死了,我還挺佩服他來著。”說完見繪之跟韓銘都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連忙擺手道:“你們想哪裡去了,我是說佩服他,不,也不是佩服他,不過古往今來,成大事的人,從來也沒有聖人,只有那些坐上皇帝寶座的,才敢大言不慚的稱自己為聖人……現在想一想,也是都夠不要臉的哈!”
繪之不知韓南天跟前,不知道他讀了自己的信後什麼感覺,但她仍舊不怕。
該做的事已經做了,韓南天就算想重新拉攏賣好兩位慕家的兒子,也得看看人家買不買賬,也得思忖一下自己付不付得起這筆賬,說實話,除非韓南天真的肯就讓姓慕的坐穩江山,否則,這賬抹不平了。
半夜的時候,李盛留下的人悄悄摸到他們這邊稟報:“那邊的兵馬都退了。”
繪之便猜測,或許慕家的兩位爺已經同他們的父親在九泉下會面了。
“收拾東西,我們也早點趕回去。”
心裡一高興,她顧不得身體疲憊,直接套了馬車打算上路。
韓銘揉著眼從毛氈上爬坐起來,伸手將剛放在手邊的弓給了她。
繪之接過來,示意範成也上車:“你們睡吧,我來趕車。”
範成怎麼敢?自己堅持騎馬!
慕垣本也沒有睡著,兩下離得不遠,聽見動靜,他也起來了,眼睜睜的看著繪之駕車帶著韓銘走了,身後的人問:“慕兄,接下來我們該何去何從?”
慕垣道:“先把莊主跟死了的兄弟收斂了,總要入土為安。咱們也回去吧?”如果離開,那以後可就真的是四海漂泊了。
他心裡也茫然無主,又有一重疑惑,便是想看看繪之究竟要做到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