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在地上將他抱開,這才發現他竟然徒手抓了刀身將人反捅了。
行刺的人已經死了,繪之認得他,也是慕莊主的心腹。
範成匆忙從慕垣那邊跑了過來。
繪之沒顧上看他,直接抽了韓銘的腰帶給他纏手。
韓銘小聲的嘶嘶,見繪之冷著一張臉,不由的道:“姐姐,好疼啊。”
繪之想翻個白眼,奈何今日實在心累身累,說不出別的來,就拿著腰帶一圈一圈的纏。
韓銘見苦肉計不好使,又道:“姐姐,你用了我腰帶,那我衣裳怎麼辦?”天氣還是很冷啊,這樣會透風。
“嗯,沒了腰帶正好省的你亂動彈。”
範成來了,低頭看了看,將那個人的屍體拖走了。
韓銘繼續在她耳邊叨叨:“姐姐,幹嘛要留這些人性命,他們都不是好人。”
繪之道:“沒想留誰性命,只是天下的壞人是殺不完的,再說,我在那些死去的人眼中,也照舊是壞人,既然能在今日留一條性命,那就且看日後吧。”
人有不為也,而後可以有為。如果不知道停下,那麼離瘋魔也不遠了吧。
她站起來,往慕垣那邊走了兩步,卻突然又停下。
兩個人隔著火堆四目相望,她看到他眼中的惶恐,他亦看到她眼中的無情。
他在想,莊主死了啊!我縱然平日覺得莊主偏心,可此時倒是為了莊主傷心著,可她呢?這個平日在莊主面前溜須拍馬,自己都覺得拍馬追不上的女子,此時的表情怎麼跟今天早上的表情一模一樣?她又是怎麼繃住的呢?他竟然覺得她平凡普通?就沖今日這些殺戮,她怎麼能繼續平靜下去?
繪之想跟慕垣說一說郭摯的心情突然就淡了下去。
為一個人,為一群人,為千萬人,她所做的,並不需要別的什麼人知道。
她是時常想起郭摯,覺得郭摯就是另一個自己。
她也比郭摯幸運,兩個人都是出逃,一個終究是逃出一條命,另一個卻死在了途中。
誰知,她沒有繼續往前,慕垣卻主動朝她走了過來。
“是你?”他只是抱著萬分之一的懷疑一猜。
繪之似沒料到他這麼問,只遲疑了一下,卻仍舊點頭。
慕垣卻結結實實的被她的答案驚住,抬起的指令碼來是要往前,結果卻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
“為什麼?”
“慕大哥不是猜到過麼,是因為郭摯。”
“呵呵,你這會兒又叫我慕大哥了!”他苦笑,臉上再無溫情。
“之前唯恐事有不成,也怕連累你,所以才改變稱呼的。或許以後還是會變過來,不過慕莊主都不在了,我以為慕大哥說不定會想改回本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