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銘一改常態有問必答,繪之也一反平時的冷漠,對他很是耐心細致。
她問:“你住的地方怎麼只有你一個,其他人呢?”
韓銘乖巧的說:“他們出去了,我不知道去哪裡了。”
繪之心道莫不真是遺棄了他?想到這裡,她幹脆利落的放棄了留個話的想法。
出城的時候並未受到什麼為難,等兩個人都出來了,她也就不著急了,韓銘丟了,麟縣縣衙捕快都沒有異動,可見是無人盯著他的。
她心中說不上什麼感覺,就只嘆了口氣,將車簾掀開,看見他還是睜著眼。
“剛才應該問問大夫,蒙汗藥吃多了會不會變傻……”
她本是自言自語,誰知韓銘竟回她:“姐姐,我沒有變傻,不信你考考我。自從你走了,我讀了好多書的。”
他軟軟的話音顯不出一絲的男子氣概,繪之聽了無端的竟覺得有些傷感,連忙飛快的扭過頭去,掩飾行的咳嗽了一聲。
“陳力說,我只有變強大了,才能護住姐姐。我一直很努力。”
繪之看向韓銘,她知道每個人都有些事不被外人所知,但她不知道韓銘的努力竟是因為她。
這樣的韓銘像一個不對這個世界設防的嬰孩,心裡話一波接著一波,把繪之本不多的七情六慾全都拍到了腦子裡頭。
是了,範公範婆沒了,就連蘇氏,這個孕育了她,卻又拋棄了她的人也那樣走了,她還活著,不就是心裡還有對世間的留戀之意麼?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緊握著那過往,非要傷了旁人,再轉過頭來傷自己?
“你不要這樣說,以前我也有許多做的不對的地方,還遷怒到你身上,你不怪我,我已經很高興了。”她低低的說著。
韓銘忙道:“不怪,我不想跟姐姐分開,只要不分開,活著還是死了,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姐姐。”說著就來抓她的手。
繪之被他那句死啊活啊,說的一口氣吊在半空中,心中酸澀無處可釋,倒是將他的手握住了。
“行啊,以後我們都在一起。”她說道。
韓銘便露出一個很好看的笑容,心滿意足的睡了過去。
這一路上,他睡睡醒醒,睡著了是安靜的,醒了也是溫言軟語十分可愛,無數的心裡話都一股腦的倒出來,甜的繪之倒牙不已,估摸著自己大概一年半載的不想再吃糖了。
回了小田莊,將他安頓下,她尋思著找族長說一聲。
韓銘不像郭摯,她要想長長久久的養著他,就不能藏著掖著,反而要讓小田莊的人盡快適應。
她先找來陳力跟石榴,結果這倆人一見韓銘就哭上了。
一個哭:“三爺,你怎麼成了這幅模樣?”
另一個:“三爺,你這是遭了多大的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