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意累積的多了,繪之反而冷靜了下來。
她想起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反抗,步步計劃,冷靜沉著,最終她成功了。她曾經在後來的日子裡頭無數次慶幸。
如果不走那一步,就不會在後來因緣際會救了範公,更不會跟著範公下山受他們夫婦教誨,可沒想到一飲一啄之間,竟是她最後害了範公。
李牡丹的得意就像淬了毒的刀子一樣,是割在她的心上。
他們一行人要告辭離開,無奈韓南天竟不放人。
屢次之後,幹脆不見他們了,可也不許大家離開。
這方便了李盛,他召集起來的人有不少已經動身去麟縣,沒有直接去小田莊,也是害怕其中有其他人安插進來的,想繼續再過濾幾遍。
繪之先頭還不知道韓南天為何不放人,等到韓大韓二上門,才算明白了。
兩個兄弟拿了不少錢財出來。
“母親的病需要靜養,王府這裡也沒個安靜的時候……”
“你們回去之後總還要再拜一次堂的,到時候母親正好給你們主婚。說不定被喜事一沖,母親的病也有了起色呢。”
“你放心,從前你如何照顧三弟我們也是知道的,肯定相信你一定能照料好母親。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我們不會因此而怪罪你的。”
最後這一番話是單獨對繪之講的。
繪之這才明白,為何韓南天不許他們離開了。
韓南天希望她帶走江氏。
李牡丹大概希望江氏死在小田莊。
她很懷疑,若是江氏到了小田莊,李牡丹會不會透過慕家莊的人,對江氏下手。
而聽韓大韓二的意思,假如江氏不治身亡,他們不會怪罪她。可他們倆又不是韓王,他們的不怪罪能擋住韓王跟李牡丹的借機發揮麼?
繪之幹脆道:“不如大哥二哥同我一起去求王爺。”
沒想到她才提出這個要求,這倆人一下子都慫了。
繪之覺得論起幹脆果決,他們倆雖都是兄長,卻比不上韓銘這個弟弟。
她不願意跟他們倆周旋,見他們不同意,便又問:“父親可有親信之人?幕僚先生之類的,若有,我們去求求那個人幫我們說說好話吧。”
韓大韓二一貫的是不敢聯系韓王的心腹的,免得被韓王以為他們想爭權奪勢,不過此事乃是家事,兩個人一琢磨,都覺得可行,而且,藉此機會還可以朝那些幕僚們搭上話,以後說不定就能循序漸進,潤物無聲呢。
當下一合計,他們就分頭行動,這次終於沒再勉強繪之也同去。
不過雖然如此,繪之還是不免覺得這些人的做法令人心寒,想起已經亡故的蘇氏,對江氏也多了幾分同情可憐。
韓南天不見她,她就寫了一份拜帖請了傳話的人遞交。
有些話落到耳朵裡頭,不如落到眼裡來的委婉,她這封信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