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南天若是不問繪之也就罷了,今日受的沖擊甚大,她並不願意直接對上。
誰知有理的人退卻,無理的人卻變得有恃無恐了起來。
繪之道:“孩兒們不曾吃飽。”
韓南天本是逗弄,聽到這話,方興起意頭:“不曾吃飽?為何?”
繪之道:“飯菜極合口味,也是鄉下難得一見的美食佳餚,只是想起母親那邊餓腹度日,乃至虛不能起……”
她說著話看了一眼韓南天,見他張嘴,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立即將話繼續下去,“屋裡怪味沖天,母親連換洗的衣裳都沒有,孩兒想起當初三爺生病,但渾身都幹淨清爽,就覺得心中充滿了愧疚。想著若是父親應允,就請讓我們在父親祝壽的這段日子就近照顧——”
韓南天皺眉終於打斷她的話:“怎麼會沒有人照顧?丫頭婆子不是一堆,我每次去,院子裡頭到處都是閑人。”
繪之忍不住看他,若是此時打破他的腦袋能把一切問題都解決,那麼縱然引起混亂,她也拼死一搏,省的聽一個大老爺們在這裡賣蠢。
可惜,她還得繼續忍著。
“父親請看,這是孩兒給母親換下來的衣裳。”她開啟包袱,示意韓南天看。
包袱裡頭的粗麻衣裳,是連府裡最下等的婆子都不會穿出來的破爛。
韓南天臉色微變。
李牡丹快步走了進來。
她聲音嬌媚:“王爺……”兩個字出口,一波三折,餘音嫋嫋不絕。
繪之覺得韓南天似乎打了個寒顫。
果然,李牡丹三言兩語的就解釋了過去。
“前兒伺候姐姐的幾個丫頭都被姐姐抓傷了,因姐姐身份高貴,害怕貿然買入不知根底的人,壞了王爺的名聲,因此耽擱了一日,卻不想正好叫三爺跟繪之看到了……”
韓王舒了一口氣,看樣子不像是相信了李牡丹的話,而是感激李牡丹給他找了這麼好的一個臺階。
繪之嘆了口氣:“我說一句,還請夫人不要怪罪,母親到底是三位爺的母親,是四爺的嫡母,現下她連起身都難,連抬頭抬手都不能夠,怎麼抓傷人?她渾身的力道還沒有一隻貓厲害。李夫人也曾在東埔村待過,當初江夫人怎麼對待您,身為晚輩雖不能說,也是看在眼裡的,做人將心比心,不求夫人多麼高抬貴手,只是如此折辱一個女人,還是替王爺孝敬雙親懷孕生子的女人……”
李牡丹笑:“幾年未見,不想你竟然變得如此牙尖嘴利。說你跟三爺孝順,那豈不是說大爺二爺不孝了?你不過是影射王爺虐待嫡妻,何不直接說出來,扯些往日的話頭做什麼?”
說完對了韓南天冷笑:“王爺跟親兒子說話吧,妾身肚子有些不舒服,要回去躺著了,至於王爺的後院,麻煩王爺派了周到細致的人來管。”
她一說這話,韓南天立即站起來呵斥繪之:“你們倆胡鬧!”
繪之跟韓銘捱了劈頭蓋臉的一通訓。
兩個人再回到院子的時候下午都過去一多半兒了。
一毛問:“姑娘,咱們就這麼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