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南天閉著嘴從鼻孔裡頭輕笑了一下,開口再不客氣:“你既然跟著來了,這是終於想通了罷?你們倆分分合合的,我們跟著受折磨。若是覺得以後能過了,就趁著機會找個正日子把事來重新辦辦?”
繪之忍不住看向韓銘,韓銘正略帶了些緊張的看著她。
他的表情幾乎沒什麼變化,但繪之跟他相處良久,卻知道他現在只是勉力壓抑了自己的情感,實際上,他是想再度成親的。
而她自己,早已絕了嫁給別人的念頭……
辜負也好,不負也好,終究這輩子要跟他糾纏。
她頭轉向韓南天,低頭:“是。”
雖是低頭,聲音卻很清晰。
韓銘不說難以置信,但也從未想過,他看向韓南天,又立即將目光對準繪之,專注的打量她,想看清她臉上有沒有不情願。
韓南天手一揮:“那好,我找人看日子,也不大辦了,就一家人吃頓飯,互相認識認識,稱呼麼,從現在改過來就行了,這樣在我生辰之前,咱們也算閤家團聚了。”
繪之想憋點羞澀的紅雲,憋不出來,再看韓銘,他臉上竟然也沒有,便果斷放棄了裝嬌羞的念頭,直接開口道:“是,父親。”
李牡丹的眼中寫滿了“好不要臉”。
繪之繼續道:“不知道母親在何處,上次見面鬧的不愉快,孩兒心裡一直想當面跟母親解釋幾句,希望能得到她老人家的諒解。”
韓南天的笑容停滯了足有大概一刻鐘的時間。
李牡丹的目光更是微沉,直接從韓南天的手裡抽回自己的手,然後斜靠在椅子扶手上,目光淡然的看著自己的玉手。
繪之神色平靜,目光沒有亂動,卻聽到韓銘上首韓大韓二的位置那裡突然加重加快的呼吸。
也是她初生牛犢不怕虎,要知道,在她來之前,整個韓王府,包括韓南天的心腹,就沒有誰敢主動在韓南天面前提起江氏的。
韓大韓二最初是問過的,只得到江氏生病要靜養不宜被打擾的話,再問,韓南天就不喜,兩個人的日子就難過,他們經歷幾次,自然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繪之等煩了,便溫聲作好奇狀問:“可是孩兒說錯了話?還是母親……?父親怎麼一直不言?聽說父親的內宅一直是李側夫人代管,不知側夫人可知母親她老人家到底怎麼了?”
韓大韓二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繪之是無知者無畏,顯得他們卑劣。
說白了,他們不敢跟韓南天強來,一則是長期在韓南天的膝下,受他管制,內心自然對他懼怕居多,再則,等他們發現只要問母親,他們的日子就會不好過,這就像伸手拿糖就會挨鞭子一樣,久而久之,他們便不敢問了。
心裡明明裝著事,可面上還要樂呵呵的,還要假裝一切都很好,很平靜。
不知是怕戰火燒到愛妾身上,還是擱不住繪之逼問,韓南天終於開口:“你們才回來,先去洗漱歇息,等明日再見不遲。你母親久病,我先派人緩緩跟她說一說。”
韓大得了這一句,忍不住站起來行禮:“父親,兒子們也好久都沒有見過母親……”
韓南天的聲音帶了怒氣:“你母親願意見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