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之覺得自己抗不過這目光裡頭的熱忱,開口問:“你們說說這一趟吧。”
因為韓銘開口,李盛都忘了自己問話的目的,現在一聽繪之的話,立即將這一路上的大小事事無巨細的說了一遍。
他說完,繪之只是慢慢的點了點頭,並沒有再問話,當然也沒有說別的。
李盛看著她,卻在猶豫。
她無知無覺,張嘴道:“你們一路辛苦了,趕緊回去歇息吧。”說完就想背上韓銘也起來,誰知她才走到韓銘跟前,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她一驚,抬頭看向他,他卻看著李盛,慢慢開口:“你,說。”
李盛很明顯也愣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三爺這是看到自己猶豫了。
他嚥了一口吐沫,對繪之道:“小田莊被韓王的人監視過,就在三爺剛來的時候,我們兄弟發現有好幾撥人都過來打探過訊息……”
至於他當時為何沒說,而是現在才說,自然是因為已經明白,韓王派人過來監視小田莊,並非像他想象的那樣是出於父親對兒子的關愛。或者說,韓王是關心三爺的,可這關心被太多的雜質給沖淡了。
繪之聽了默然。
她比韓銘更早被父母拋棄,哪怕現在心裡並沒有多少怨恨,但那種本應該是最親近的人捅你一刀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人在遇到這種傷害的時候,迴避是一種本能,然而光迴避是沒有用處的。
她看了一毛一眼,一毛也在看著她。
韓銘怎麼藏匿了財寶,財寶有到底價值幾何,她並沒有問過,一毛是個嘴緊的,目前看來,連李盛都不確定這筆財富在韓銘手裡,至於韓南天,那就更不確定了,所以他才要刺探打聽。
如果獻出財富,然後換的青山鐵礦礦工性命……?
這個念頭一起,立即就被她掐滅了。
做這樣的交換,就像把手裡的武器交給敵人,接下來除了被取走性命,再無他路可尋。
一毛最終跟李盛一起走了。
繪之腦子停擺了一陣子,突然問了韓銘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你怎麼給一毛取了這樣的一個名字?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嗎?”
韓銘仰起頭,眼中是一片星光,他沒有回答,她也就忽略了過去,轉頭就談論起正事來。
“走,咱們去鄭叔家!”不過她腳才往前走了一步,立即停下,抿了抿嘴唇,眼神正直、認真、從容、淡定的道:“還是讓陳力叫他過來吧,鄭嬸子肚子大,我們去了也是折騰她。”
韓銘……,韓銘臉又紅了。
他,他想說,他真不是故意。
好,好吧。
故意就故意吧,只要姐姐不趕他走,這鍋他其實也可以背一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