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氏偷偷問小六:“阿姐今年多大啊?”
小六道:“問這個做甚麼?”
“怎麼感覺婆婆在阿姐跟前也跟個小孩子似的。”
氣的小六伸手捏了下她的臉:“這話也敢說。”
兩個人收拾好了,出來破天荒的發現今兒的早飯竟然是大嫂做的。當然也不是說大嫂多懶,但自從大哥跟爹躲出去之後,大嫂一個人帶孩子是辛苦,所以早上起的晚些誰也不曾說什麼。
他娘也發話:“你們倆磨磨唧唧的幹啥呢,吃完飯就趕緊去吧,接不回你姐來,你們也不用回來了。”
結果關氏跟小六自是沒有回來,她大嫂晚上在飯桌前扒拉著碗裡的飯低聲嘟囔:“接不回來你也不讓他們回來,看吧,一定是繪之將人留下了。什麼叫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氣的小六娘把小兒子跟兒媳婦罵了半宿,此是後話。
關氏臨走的時候還問小六:“要不咱們跟娘說一聲,就說明兒或者後兒回來。”
小六道:“要是這麼說,她一定問你待那麼久做甚麼,你咋說?說想跟著阿姐去趕集?她心急火燎的,你還想著玩,不是找罵嗎?”至於背地裡罵一頓,無所謂的,跟他哪天沒挨過似的。
繪之還真不曉得小六娘這麼看重自己。
既然打算趕集,少不得收拾點東西去賣,還有左鄰右舍,也有想賣東西卻出不去的,問一句,遞過來,權當搭把手,幫個小忙。
吃過了早飯,石榴也沒過來,繪之便收拾房子,四下都打掃了一遍,在牆根撿了不少長生果——這是石榴成親那天,在這邊擺酒席落下的。
她拿在手裡眨了眨眼,突然想起自己竟然久不見小老鼠了。
忽又覺得自己這想法本也可笑。
不過這也沒有外人,沒人來質疑她的想法跟主張,她想怎麼想當然也就怎麼想了。
這麼多年,記憶最深處的,還是那小老鼠留在她面前的那顆長生果呢。
便是因為這些善意,她忍不住想,精怪也其實都沒什麼可怕的了。
說起來,自從從東埔村過來這邊,她還真沒見到老鼠,也或許是房子太新,老鼠還沒來得及打洞,若是往日,這地上牆角的長生果一定早就被撿走了吧。
家裡靜悄悄的,她收拾了一番,然後洗了洗手,坐在西屋桌前,開始寫字。
她寫的也不是旁的,而是將自己在莊子上的作為都寫了出來,從看莊子開始,寫她對莊子的印象以及觀感,還有接下來的計劃以及她的長遠的理想。
這時候她所能想到的最長遠便是找一種代替冬麥的作物,這樣除了蜀黍跟青菜之外,莊戶人家可以有更多的選擇。
邊寫邊琢磨,很快就到了中午。
石榴過來的時候,她正在翻看自己記錄的東西,她想到哪裡寫哪裡,所以寫的有點亂,不是她,換了別人都不一定能看明白,當然,她覺得要是過去一段時間,她自己再回頭看,肯定也覺得亂。
所以還是再整理一遍好了。
石榴問:“你吃了飯了?”
“唔。吃過了。”不餓呢。
石榴去灶房一看,爐灶裡頭連個火星都沒有,回來譴責:“瞎說,根本沒吃。”
繪之抬頭看了她一眼:“下巴上怎麼了?弄上的胭脂麼?”上手一抹,再看自己的手,並沒有變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