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次見莊主,無端多了幾分信心。
莊主還是那樣懶散散的斜倚著椅子,手中把玩的東西一直不停:“聽老二說從外頭來了些流民,是你安置的?”
慕垣心下一哂,他早猜到肯定有人來告狀,果不其然,二爺是看自己不順眼,背井離鄉的人怎麼能叫流民:“不是流民,是範氏的孃家人。”他低低的辯駁,像是不好意思。
莊主果然笑了,伸手指著他:“混球,沒出息,這八字還沒有一撇,你那顆心就捧給人家了?老子怎麼教出你這麼個懼內的玩意?”
莊主的話很不好聽,但他知道,莊主越是表現的生氣,那說明他越不在意,反之,如果陰沉的壓抑著情緒,那才是不好。
“家鄉遭了水災,房子跟地都沒有了……”他替範氏族人解釋。
莊主不鬆口,只罵他無能。他也沒指望求一次就能夠成功,實在是莊主也有惡趣味,不陪著他玩,若是隻一次跟他弄擰了,那就倒黴了。
他從莊主那裡出來,走了幾步就發現有人跟著他,心道不知道是誰的人手,不過左右就那幾個人。這事他是不怕的。
西水良田多,種田的好手不多,繪之種田是有真本事的,這樣的人不會讓人想害她,最起碼在莊主這裡,莊主不會害她。
他便順著那些人的心意,故意裝作不敢見繪之的樣子,磨磨蹭蹭的去了劉家鋪子,要了二兩酒一個炒菜,自己一邊吃一邊喝,把自己灌了個半醉。
再出來,跟他的人就不跟了,估計是回去複命。
他踉蹌著步子,走到繪之門前的不遠的時候,步伐才穩定下來。
“莊主恐怕還要考慮考慮……”
他對著繪之說完,就見她臉上閃過失望。
他又沒法把莊主的這種愛好同她說明,只好道:“我明兒再去,反正他也沒說不行,說不定多求幾次趕上他心情好一下子就同意了呢。”
繪之不大相信,在她看來,範氏一族已經很可憐,但凡有點憐憫之心,或者不必憐憫,想要錢就說錢的事,想要物就說物的事,這樣拿捏人實在是——感覺跟貓抓了老鼠肆意玩弄卻不給人家一個痛快一樣。
她開口問:“你有這附近的輿圖麼?如果他們再往西遷,可有地方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