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聽見陳力的笑聲,啐他:“笑什麼笑,有說要嫁給你嗎?”
陳力:麻蛋剛才還哄他,說買買買,這一下子見了繪之立即翻臉無情!
繪之便又將剛才對石榴說的話,跟陳力說了一遍。
她其實知道陳力能來肯定是受了韓銘的支使,心裡對陳力去西水其實不抱希望,誰知陳力這次極好說話,聽完緊跟著就說:“我跟石榴也去西水。”
“可是,如果回麟縣,最起碼安危是有保障的。”
“有什麼保障,我這樣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上了戰場缺胳膊少腿都是走運的,萬一走運走到頭,石榴這樣子能安分的當個寡婦麼?”
他說完火速將手裡的鋪蓋放下,然後抱頭鼠竄。石榴已經拿著笤帚追了出去。
繪之望著院子裡頭兩個人雞飛狗跳的身影,臉上露出一個極淺的笑。
相比她們這裡的雨過天晴,栓子家則陰沉的可怕。
栓子爹受了傷不說,因他放火燒莊稼,得到了莊裡人的一致批判,有本來同他好的人也說他:“哪怕是你打女人呢,也比燒了莊稼好。”
挖絕戶墳,踹寡婦門,燒莊稼地,這些都是人們所不能忍的,要是幹了其中一件,不僅本人要被人戳脊梁骨,連帶子孫後代也要被人拿來說閑話,尤其是最後一件,民以食為天,若是燒毀莊稼,等同浪費糧食,這是缺了大德,要遭天譴的。
栓子爹躺在床上,越想越憤怒,對繪之的嫉恨簡直到達頂點:“這女人被休回來,肯定是她把村裡的氣運帶壞了!”又罵了數聲“賤人”,見栓子娘坐在下頭不言不語,更是生氣道:“你啞巴了,讓你看家也看不好,東西說不見就不見,難不成是老鼠偷了?!”
他這裡罵老鼠,心裡也知道老鼠其實是個背鍋的,那麼大的梳妝盒,老鼠偷了往哪裡運?再說老鼠就算偷了銀子,那也沒地兒花去。
他說著說著口渴了,挪動一下,喊他婆娘:“倒水來。”
栓子孃的心裡不比他好受多少,既要承受銀子不翼而飛的痛苦,還要受他的怒火,好歹的倒了一杯涼水喂他。
栓子爹僵直著身子喝了,身上的傷口疼的他越發的暴躁:“家裡不是還有一包耗子藥麼,你去,黑夜趁著她們睡了,下到她們的水缸裡頭。”
栓子娘嚇了一跳,她再貪小便宜,也沒幹過這樣傷天害理的事,便囁嚅道:“這,這不好吧?”
“怎麼不好,難不成以後倆家還能和好?趁著那些王八羔子們還沒有離開,要是她們死了,正好推到那些人身上!”
栓子娘還是害怕,她垂著頭,身體微微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