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樣的神情石榴從未見過,但這樣的溫柔,也是石榴喜歡看到的,便也跟著更加歡喜起來。
黃牛叼著一片葉子過來,繪之俯身撿起來,面露訝異:“這裡竟然也有這種野菜?”
石榴伸長了脖子看,繪之拿給她道:“你看,這菜挺好吃的,涼拌做湯味道都極好。”
“一棵怎麼吃?何況都被牛叼過了。”
繪之得意:“我有這種野菜的種子,牛也喜歡吃。”
黃牛聽了繪之說它,抬頭哞了一聲。
繪之起身牽了牛回去拴起來,回來卻想起了慕垣。
雖然見過幾面,但慕垣在她心中的形象並不多麼清晰,不過經歷過雨夜同行,她對他還是起了朦朧的好感,能夠伸出援手,並顧惜別人的感受,這在繪之是一種很新奇的感受,總是慕垣的那份體貼難得,也是因為她從來就沒有期待從男人身上獲得體貼跟溫柔。
繪之想到這些,臉上笑容更深。
石榴卻覺得有點瘮得慌,正所謂物極必反,啊啊啊!
到了晚上,本來洗漱了要歇下了,她非要趿拉著鞋子跑繪之屋裡,還振振有詞:“你不說那些精精怪怪的話,我也不會這麼害怕,總之你要負責。”
繪之只好委屈的讓出一半床來,兩個人擠在一塊,半夜石榴覺得冷,幾乎要鑽到繪之的被窩裡頭。
繪之被她翻來覆去的折騰,精神也有點衰弱,懺悔道:“我以後再不說了。”
石榴哼:“晚了,你陪我去茅房。”
繪之哀嚎一聲,吃力的爬起來,決定以後再也不嚇唬人了,實在是沒有想到石榴膽子這麼小,她其實也沒說什麼吧,就把石榴嚇成了這樣。
翌日,麟縣韓府,韓銘早起請安的時候碰到了他大哥。
韓銘的大哥在十來歲的時候就跟著他們爹出去了,兄弟倆這些年聚少離多,或者相聚之後也各自有事,所以兄弟們之間竟是比陌生人強不了多少,不過總是一母同胞,有血緣在,韓銘大哥還是站起來迎了一迎自家小弟。
見面拉著手走到江氏跟前:“小弟果然比從前更有出息了。”
江氏對了自己兒子,總不會再搞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那一套,只指著座位道:“你們倆都坐。”
韓銘待韓大哥坐好後,才給江氏行禮,又給大哥行禮:“見過大哥。”
韓大哥笑著點頭:“坐下說話。”又對江氏道:“小弟在家,有母親照料,我是沒有什麼不放心的,他要是不聽話,母親也不必生氣,只管使人告訴了我,我來教訓他。”長兄如父,他這麼說其實也沒什麼錯。
江氏說道:“我只盼著你們都平平安安的也就罷了,他這段日子也乖了不少,不惹我生氣了。說起來,還是你跟老二的事叫我憂心些,這些日子我在縣府裡頭看了不少適齡的姑娘,這又賢惠又端莊的媳婦,咱們要是不早定下,那可就被別人家訂走了,你爹的那個人,又不好以勢壓人的,被人欺負到頭上,還要忍三忍……,你跟我說是,你們這終身大事到底是怎麼打算的?我這個年紀,外頭正經做祖母的也不少了吧?”
一番話說的韓大哥笑:“現在是真沒那意思。不過媳婦娶誰當然是聽您的,娶了來也是伺候您,您盡管挑個自己喜歡的就行。再說,您喜歡的,我自然也喜歡。”
韓銘聽到這裡,心裡不由撇嘴,暗忖我喜歡的,娘就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