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跟繪之上次發生了穿鞋的不愉快事件之後,繪之對待石榴一如既往,石榴很快也平靜下來,知道繪之的性子之後,她也更加自在了些——
何況,韓銘能自理,對她來說,是大大的好事呀!先前那伺候韓銘的丫頭,可是巴不得將飯喂到韓銘嘴裡的。
石榴雖然不愛跟上級領導“溝通感情”,但韓家大院裡頭的八卦是很樂意去聽的,繪之在這一方面並不禁她,石榴的膽子也越來越大,連韓銘的笑話也能說一說了。
“三爺自從醒了,跟從前真真的兩樣兒……”
繪之擱下筆,揉了揉手腕,看一眼床上剛才撐不住睡過去的韓銘,問石榴:“這話怎麼說的?”
石榴道:“以前三爺可在屋裡坐不住,我雖然不伺候他,但曉得他整日裡頭不是爬牆就是上樹,是最閑不住的一個人,脾氣也不好,現在這樣子,就像人家說的,換了個人似的。”
繪之慢吞吞的道:“不是有句老話,生一場病,就長大一次麼?再說,他目前的身體狀況,也不允許他爬牆上樹啊。”
石榴打了個哆嗦,連忙擺手:“三爺現在的脾氣就好極了,不用回到從前。”一個愛爬牆上樹的主子,真的很要命。從前三爺身邊的丫頭,隔不了多久就得累病了。
繪之見狀趁機向她打聽韓銘以前的情況。
石榴說的那個韓銘漸漸跟她從前模糊的印象重疊起來。
愛玩愛鬧,脾氣暴躁不喜歡讓人。
繪之依稀記得,確實她有限的見韓銘的幾次,是石榴說的這樣。如此看來,現在的韓銘肯定是存在問題的。
可繪之不想告訴其他人。
石榴說完又躲躲閃閃的道:“李姨娘很喜歡逗三爺,三爺分辨不出好壞來,常幫著李姨娘欺負我們院裡的人,夫人經常生氣,這次三爺出事,也是幫李姨娘擋了災,夫人當初說,若是三爺有個不好,李姨娘也要給三爺償命的……”
石榴這麼說,繪之再想到李牡丹在她剛嫁過來的時候的殷勤,覺得好似有了答案。
但又有一點說不過去,韓銘之前難不成不知道李牡丹跟江氏是不對付的?那為何幫一個外人,而不幫著自己的母親?
繪之不知道韓銘究竟經歷了什麼,若要詳細分析,恐怕要知道李牡丹的內心才行。不過,繪之覺得現在單純的如一張白紙的韓銘,也是很好的,她並不喜歡多生是非。
她又叫了陳力來。
“你去買一些給小孩子開蒙的書冊。”
陳力先前去尋那些農書,很是費了一番功夫,當初凍的鼻涕水都出來了,此時一聽又去買書,頓時不樂意了,支支吾吾的道:“三奶奶,您看外頭這天,冷死個人呢,要不等開春……”
話沒說完,又是韓銘打斷:“不聽話,不要你!”
陳力覺得自己鼻涕水又要流出來了,抄著袖子忙不疊的道:“三爺,小的這就去買,去買還不行麼?!”
出了門在外頭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嘀咕:“爹啊,你這是給我找的啥前程,還說跟著三爺吃香的喝辣的!兒子快要跑斷腿了!”
石榴也聽見了,笑話:“他爹長的那樣,還號稱老神仙,他長得模樣倒是不差,這好吃懶做的樣子可真叫人受不了,怪不得這麼大年紀還沒娶上媳婦。”
韓銘:“你不聽話,嫁給他。”
石榴:“……”
繪之想笑,忍了忍沒忍住,在石榴羞跑了之後,悄悄對韓銘豎了豎大拇指。
韓銘一見她高興,立即道:“姐姐,我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