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下了逐客令,李牡丹卻猶自不死心,對繪之道:“三奶奶得了空,就去我那裡做做。”
繪之已經看出這韓家的主母跟妾室之間暗藏的機鋒,不過她不打算摻和,只對著李牡丹輕輕點了點頭。
李牡丹見她目光裡頭沒有嫌棄厭惡,臉上就露出感激來,這才心滿意足的扶著丫頭的手離開了。
李牡丹滿意了,江氏便有些不滿:“她是妾室,你是主子,以後還是少來往的好,也免得帶累了三郎的名聲。”聲音雖然細細柔柔的,但繪之自然也能聽出其中的苛責。
江氏越是如此,繪之越是厭煩,越發的覺得自己當初不嫁人的決定是正確的,試想若是一輩子留在範公範婆身邊,他們倆是絕不會像江氏一樣對她這麼陰晴不定的。
江氏沒聽到她回答,不滿的看過來,卻見繪之正在低頭給韓銘喂粥,這才不說話了。
不過她也沒等韓銘吃完粥就有事離開了,繪之鬆了一口氣,把碗給了那丫頭,又對韓銘說:“不能再吃了。”
韓銘剛醒,對她的依賴簡直猶如雛鳥睜開眼看到母鳥一樣,繪之說話,自是無有不聽。
江氏不在,下剩的時間都是他們的了,繪之也不好去睡覺,對韓銘道:“我給你剪剪指甲吧。”
韓銘一聽,連忙把手縮回被窩。
石榴在旁邊笑,繪之便叫她去拿剪刀,而後扭頭對韓銘保證:“不剪到你的肉。”
韓銘雖然瑟縮畏懼,但繪之去拉他的手指,他還是乖乖的被拉了出來,繪之便藉著日光低頭給他剪了起來。
範公範婆的指甲她也剪過,不過他們年紀大了,指甲又硬又厚,不像韓銘,因為久臥,指甲顯得蒼白薄弱。
石榴見了,便推著韓銘的丫頭出去到了外頭。
那丫頭還不願意,繪之聽到她跟石榴抱怨:“搶我們下人的活計。”
繪之看了韓銘一眼,見他的目光畏畏縮縮的盯緊了剪刀,不由一笑。
很快就剪完了手指甲,她又看向他被子裡頭的雙腳。
韓銘還是怕,在她的注視之下,往牆根慢慢的挪動,繪之沉鬱的心情被他逗笑,說道:“剛才沒有剪到你的手吧?”
其實她覺得韓銘的擔心是多餘的,因為現在整個韓家就包括蘇家來說,韓南天之流,她是一點都不想討好的,那麼要想生活過的去,不去諂媚這些成年人,就剩下最後一條路可以走,那便是跟韓銘處好關系。
幸運的是韓銘現在看起來還不算難相處,繪之當然不會再存心欺負他。
她站著不動,韓銘拿不準是不是因為自己退縮,所以惹她生氣,想了想竟然又慢慢的將腿挪了出來。
他身上氣力不大,這一動彈,額頭竟然出了汗。
繪之拿了枕頭旁的帕子給他擦,而後才去掀他的被子。
他臉都瘦沒了肉,被子底下的身軀當然也好不到哪裡去,繪之忍不住自言自語:“你這是躺了多久啊?”簡直就是瘦的沒有了人樣。
幫他脫了襪子,腳趾甲也有點長了,趾甲尖端又細又尖,她以為他只是病的久了才這樣,只笑道:“這趾甲怎麼像老鼠的指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