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與喜,也就隔了一堵圍牆而已。
除夕當天下午四點,林玉提著一鍋煲了一整天的蟲草老鴨湯來到病房,發現人不見了。
豎在床頭的吉他弦上夾了一張紙。
——晚點回來。
“啊,外面的空氣真好呢!”容悄張開雙臂,江畔的冷風將她耳邊的頭發吹到臉上,亂糟糟的。
天很冷,這個時候走在橋上的多數是像他們一樣的年輕人。
臉頰紅撲撲的,手牽著手。
傅禮臻身上的中藥味兒很濃,混著消毒水的味道,苦苦的讓人聞不慣,難得出現的一個小孩兒在經過他的時候捏住了鼻子,和他媽媽說了一聲“臭”。
那位母親瞄了傅禮臻一眼,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她抱歉又友好地朝他們笑了笑,快步帶著不懂事的孩子離開。
容悄抱住傅禮臻的胳膊,臉埋在他手臂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嗯~比顏料味兒好聞多了!”
傅禮臻停下來,摸了摸她的腦袋。
悄悄也瘦了,每天吃的那麼多東西也不知道哪裡去了。
“別擔心,會好的。”
容悄低下頭,蹭著他走。
“時間過得好快。”
時間就是這樣,一開始好像長的看不到頭,過著過著就沒了。
一眨眼,兩千多年都過來了。
“我的店還沒開呢,當初我還和培訓班的阿梅說好了,等我開了店她就過來給我裱花,她手藝可比我更好些。”
“還有包子饅頭它們,我之前還在擔心春天到了它們發情了怎麼辦,現在也擔心不著了。”
“薔薇花也還沒爬滿整面牆,還那麼小花都沒開過一朵。”
“買的好多化妝品也放在家裡沒有用。”
“還有二樓啦,那麼大一片地方就這樣放著浪費也很可惜,本來想開店賺了錢之後把二樓重新整理一下,想弄一個電視上的那種玻璃房。”
她絮絮叨叨地說著,全都是原本規劃中的事情。
因為一個多月前未來看起來還那麼美好,她一不小心就想得太遠太多了。
“時間還有很多,慢慢來。”
傅禮臻看著她:“不要著急。”
如果按照以前,他是撐不過新的夏天了,怎麼來得及。
容悄拉著他的手,往橋盡頭的小公園走去。
小公園裡沒有什麼娛樂設施,就是樹多長椅多,在環護工定期打理下,也沒出現枯草連片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