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鏡頭被費德勒佔據了大半,男子眼中的痛色一覽無遺。
周曉曉與元陳對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元陳手一掀,將一號試鏡者的資料留了下來。與此同時,他們的鏡頭由遠及近落入了一抹暗紅色的倩影。
原本試鏡沒有幾個競爭者一起試的先例,一是因為底子不行默契不來,搞砸了,不僅自己丟臉,還會給對方造成不必要的困擾;二是從來沒人如此過,也從來沒人如此“無禮”過。但若碰到能力足夠的競爭者,遇強則強,同臺飆戲未免不過癮。
一號二號倒是因為兩人本就認識,獨自一個對著空氣進行無實物表演有些吃不消,就排在一起搭戲了。
眼前那小姑娘手抱一隻短耳貓,搖曳生姿地入了鏡,從頭到腳無一不是風韻。
“親愛的費德勒伯爵,伯克利公爵讓我轉告你,從明日起,帕西諾教父將會入住蘭緹娜莊園,限你在明日之前今夜之時收拾東西離開,連同你的一切無效個人財産。”
“伯克利公爵……那你是誰?”費德勒停頓了一下,艱難地從地上抬起頭來,“一個驕縱的傳話者?”
“你可以叫我索菲亞小姐,我不會介意你的無禮。”
索菲亞倨傲又生氣的臉龐在月色下越顯生動,連帶著她懷中慵懶無比的貓都顯得愈發貴氣起來。
“就她了,下週六來排練。”陳天放將臨時劇本扔在鏡頭後的元陳身上,說完就轉身離開不給剩下的人一絲反駁的機會。
另一旁的宋啟迪微微蹙眉。
元陳從蔣牧謠營造出的那種渲染著歐洲中世紀貴族氣質的氛圍中艱難跋涉出來,轉過頭直愣愣地看向周曉曉,問:“天哥這是指名要這個叫什麼路遙的做主秀?”
“是牧謠,蔣牧謠,別亂給人家改名字,”周曉曉眼角一動,“看來三班真是個未經發掘的風水寶地。”
別的風格她不敢說,就這順著劇本來的經典西方風,她相信那個小姑娘能駕馭得了。只是,以前她怎麼沒發現這麼大一塊閃閃發光的金子。
“那我們今天能提前收工了?”元陳興奮地搓了搓手。
周曉曉一個眼刀扔過去,“都說了今年分兩個不同風格的上下場景,這主秀怎麼的至少也得要兩個,三班這個敲了,另一個呢,換你男扮女裝上?”
況且後邊這麼多等待試鏡的,也就元陳這個信口開河的敢這麼不負責任。
“瞧瞧你這話說的……”元陳抿了抿嘴,“什麼時候你們又揹著我分了上下場景了……把去年那個陸悠然……嗷……”
元陳腰眼一疼,正想問他又哪兒招她不快了,等反應過來周曉曉的眼色,脊背一涼,吞了吞口水機械般的將頭轉了六七十度過去。沒錯,宋副還在。
整個學校都知道宋啟迪跟陸悠然曾經有一腿現在已經break up了,他真是大驢蹄子穿靴瘙癢——木滋滋得瓷實。
氣氛一度尷尬到了極點,元陳正想著怎麼把這事兒掩過去,宋啟迪已經先開了口,“大秀的事你們負責,不必顧及我。”
周曉曉:“陸悠然適合中國風,高暢那邊你過去看看什麼情況我們再考慮怎麼解決。”
如果她記得沒錯,今年的報名錶上,沒有陸悠然的那份。周曉曉下意識地向宋啟迪看過去,對方已經轉身離開。
行吧,每次只要正副部長同時在場,兩人總會因為曲線奇怪的聯系不歡而散。不過,蔣牧謠那小姑娘她挺喜歡的。
周曉曉喊了聲停,鏡頭前營造出來的強烈畫面感一瞬間消散。周曉曉對著走過來的三位試鏡者道:“表現得不錯,三天內會有結果出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
目送三人離開以後,周曉曉示意元陳放下一個試鏡的人進來,自己趁這空隙長長送了口氣。也虧得候場的地方離她這裡有段距離,否則讓人聽見陳天放那樣大手筆地開後門,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但是話也不能這麼說,蔣牧謠那小姑娘就算沒有陳天放發話,她也是一定要敲下來的。不過陳天放居然親自來了現場,真稀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