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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來東宮之前,夏和安已做了足夠的心理準備,然當真到這抉擇一刻的時候,夏和安未免還是糾結猶疑了一番。
可驀然想起了今日在朝堂上身為南風使臣遭受的“屈辱”,夏和安心中終是劃過了一句話——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良禽擇木而棲。
夏和安又一次起身跪倒了代延業的身前,代延業見這陣仗下意識地想單手將他扶起,不過夏和安動作中的決絕卻讓代延業生生收回了動作。
“太子殿下明鑑,臣今日前來心中之所向與彼時李晗大人前來時全然不同,所以我們遵循的禮節自也是不同。”
夏和安說著,故意賣了個關子,停下來看了眼代延業。
只見代延業面色不變,絲毫沒有因他的話語而心生好奇而或是心存排斥。
沒有得到自己預期的反應,夏和安便只得訕訕地接上了方才的話茬兒:“如今南風東陽戰事頻發,自古上天有好生之德,古之賢者亦有云——戰之所起,為害其民。但偏偏南風如今多是好戰者當權,少有理智,先前更是不顧兩國多年邦交情誼,妄自發動戰爭,如今卻是落了個‘人財兩空’身陷被動的局面。”
“臣在南風時便有心想要阻止這種不利邦交的行徑,然無奈當權者剛愎自用,不近人言,臣相比當朝之貴族亦是人微言輕,心有餘而力不足。儘管臣心中有那份心思,但最終仍是沒能阻止事情往不好的方向發展。”
“臣聽聞,東陽君臣一向以民為先,戰事所起不為私慾,勝於南風之當權者不可計數,所以自前來東陽之時,臣的心中便逐漸孕育了一個‘棄暗投明’的想法。今日在大殿之中,臣深深地為太子殿下的魄力所感,想必未來,太子殿下必會成為東陽的一代明主。”
“明主之後多有臣輔,古有鮑叔管仲待桓公,今臣亦願為太子殿下鵬程萬里略盡綿薄之力。還望——太子殿下能給臣一個機會!”
夏和安一番長篇大論,“引經據典”,倒是頗有身為南風第一文臣之門客的風範。
“他說這麼多,意思就是想讓本宮收了他替本宮辦事兒?”代延業一面聽著,一面快速地在腦海中將夏和安所言中文縐縐的話語濾去,心中暗自得出了一個結論。
自己這一句話就能解釋的來意,偏偏讓夏和安說了那麼好一陣,代延業不覺啞然失笑。
畢竟,似夏和安這等“行為有趣”的人在東陽也著實是太少見了,儘管自己向來在群臣中是說一不二的,旁的人也少有對他加以博弈。然,縱是他們在單純地闡述己見時,也鮮少有似夏和安這般深厚的“化簡為繁”的能力。
“呵呵,有趣。”代延業摸了摸唇角,目含探究地注視著夏和安。
夏和安說完後便一直跪在原地等待著代延業的反應,卻見他似乎是出神了一段,心中對於今日能否順利達成來意頗為忐忑。
“難道我說得還不夠懇切,太子莫不是仍舊懷疑我的誠心?”夏和安不住地開始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