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歐陽迎兒雖未親自扶起果兒,然對她道出的言語極盡溫和:“好啦,本宮又沒怪你什麼,小妮子就別瞎操心這麼多有的沒的,快些去歇息吧!明日之後估摸著又得趕路半月有餘了,路途顛簸,屆時想好生歇息都難呢!”
果兒聞言誠惶誠恐地站起,看出歐陽迎兒確實沒有心思再與她論東論西,便在重新替歐陽迎兒將空了的茶盞滿上了一盞茶後行禮告辭。
退出了正殿的果兒心中仍是不敢置信,一顆心飄飄然,仿若誤入了飄渺無依的幻境般令人頗為喜悅,卻又不禁深深地懷疑起了那份美好的真實性。
方才,公主竟然在關心她?
這麼多年來,她竟是沒料到自己也會在歐陽迎兒的心裡存有了一定的分量。
以往頂多是含蓄隱晦地替她們著想一番,然這麼多年來,她從未自歐陽迎兒口中聽到半句直白的關心話語,如今這當真還是她認識的那個夏家二小姐麼?
不過,果兒自還是“喜聞樂見”地接受了歐陽迎兒這一改變,邁著輕快的步伐回到了自己的屋中,如歐陽迎兒吩咐的那般稍作歇息。
除此,送親車隊的眾人也都各懷心思在各自的屋內安坐養神。披星宮中,一時陷入了平靜。
無人知曉,在黃昏降臨,鐵騎輪班換崗之時,有一人卻悄悄地溜出了披星宮裡。
披星宮外,似已有人在等候。
看到來人的身影,他連忙側身讓路,將來人引到了披星宮門一側不起眼的小轎子上。
沒有人察覺到短短一陣,已有一人從披星宮中離開,或許縱是知道了,他們對此也不甚在意……不過是個副官罷了,自身都難保了,哪兒還來得心思理那些無干人等!
然而倘若南風使團中有一人能查古今曉未來,或許未來的局勢走向都會發生不一樣的改變。
但是這等通天之能也僅是能存在於蹩腳的話本子中罷了,如今,安寧的披星宮內,沒有一人預感到危險即將來臨。
另一邊,那頂小轎子離開披星宮後,竟是徑直進入了東宮之內。
東宮的書房之中,太子代延業正在批示例行的朝務。聽到四喜來報,代延業握著一隻筆的手上動作沒有停下,待將手頭的奏章批示完後,他才看了四喜一眼。
四喜會意,半躬著身子將書房之門開啟,臉上掛著太監標誌性的“眯眯笑容”,朝在外“稍稍”等候了的來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來人身著一襲南風服飾,從衣著布料,再到頭冠佩玉上來看,在南風應當都算是個有頭有面的人物。然他來到東宮之後,被晾在書房外快一盞茶的時間,卻是沒有露出半分不滿之色。
他客氣地笑著朝四喜拱了拱手,而後才順著四喜的示意走進了書房。
一入書房,那人便走到了代延業的桌案之前,“撲通”一聲跪下,以東陽禮法為規制行了一個大禮。
“臣夏和安,參見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