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昕一噎。
這人還要留個懸念?
“行。”
在這之前,她已經把樊翊的一切行為往最怪異裡想象了,所以現在不管聽到什麼,對她而言都還算能接受。
付昕發現,他畫畫其實很好,花園的一切美景在他的畫裡彷彿施了魔法,平添了浪漫的氣氛,靜態的畫像是會動一般,透過繪畫,她似乎能看到搖擺的花朵、沙沙作響的樹葉。
她已經可以斷定,樊翊平時在周川面前是裝的。
一萬個“為什麼”在她腦海裡轉,但她現在還沒機會問出口。
據周川所說,她不是第一個被找來的心理諮詢師,之前也有不少人來過,但無一被他那油鹽不進的態度挫敗了,所以付昕反倒不明白,自己怎麼成了這唯一的幸運兒,被他待見了?
付昕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聊天:“以前的心理諮詢師都來問你什麼?”
“嗯?”樊翊沒看她,手上的畫筆還在繼續創作,“都是些很傻的問題,估計是把我當智障兒童了,還讓我做測試。”
他用極其平緩淡然的語氣說出了下一句話:“我遵循答案平均分配原則,認真填寫了四個a四個b四個c四個d,最後那姐姐說我精神極度失常。我覺得也是,畢竟我考試靠這種方法頂多蒙對一半,不能指望更多了。”
付昕沒忍住笑出了聲。
“哎,樊翊,我可以這麼直接叫你吧?聽說你之前都不配合諮詢師的工作,但為什麼我感覺你還挺給我面子的?”
聞言,樊翊點了點頭,陽光落在他的笑容上,增添了一點溫暖。
“因為我真的在努力配合你啊。”他說。
付昕一怔,抬頭恰好對上他的凝視,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這目光有多柔情,只是她忽然發覺,他的笑其實自始至終都透著一個字——假。
這笑“假”得好看,像是靜止的畫,溫和而沒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