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順著聲音望了過去，就看見那恣意灑脫的少年被班主任訓話，眼神狂傲不羈，竟然又讓他被晃了眼，腦子裡忽然想起一句話——人不輕狂枉少年。
訓話還在繼續，晏知舟站在轉角的位置，一時半會兒也沒被看到，他猶豫著要不要過去。
老李叨叨個不停：“就你，還帝都大學？大學掃地都沒你的份！”
他氣得鬍子都抖了起來，罵完一句還不解氣，又說道：“江褚淮，你是想趁著太陽還沒下山再多做做白日夢呢吧？”
付昕想想江褚淮嘴欠的語氣，來了句：“十八歲可不就是做夢的年紀，我還沒到你這禿頭的歲數呢。”
老李啞口無言，突然覺得自己就該去那些植髮醫院治一治自己的頭髮。
付昕眼睛四處瞟瞟，估計老李心裡正慶幸著辦公室裡沒有別人呢，不然被她這種學生頂嘴，讓他面子往哪擱？
她左三圈右三圈，一眼看見轉角露出來的臉，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傢伙是躲在那裡偷聽了多久！
“學長，你我好歹是八卦裡的一對了，就不打算來幫個忙？”
晏知舟心裡“咯噔”一下，面不改色地朝她走了過去，說了一句“別胡說八道”，話是對她說的，眼睛卻看向了老李。
老李看著這上一屆最優秀學生，眼睛裡自帶好學生濾鏡，連語氣也好了很多：“知舟是吧，我記得你，上臺演講過好多次，回來看望母校來了？”
“嗯。”晏知舟點了點頭，“我最近幫江褚淮補課，論壇上的那些帖子我也看見了，就想來說一聲，我們不是那種關係，希望老師不要誤會。”
“哎。”老李揮了揮手，“不用你特意跑來澄清，我也知道沒那回事。”
晏知舟淺淺笑了下：“還是說清楚了好，免得影響江褚淮學習。”
學習這個詞和江褚淮搭上邊，真是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付昕暗中觀察晏知舟，忽然發現，他好像一直都是這麼清清冷冷的，如果不是故意招惹他，都不知道這個人除了“面無表情”還能擺出什麼臉來，就連他現在臉上的笑，都讓人感覺只是客氣笑兩下，並不是什麼發自內心的笑。
付昕最後是被晏知舟拽著手腕走出辦公室的，一路上又被許多學生注意到了，但晏知舟自認為他們行得正坐得端，既然自己來澄清了，老師也會跟學生說清楚，他不怕別人閒話，就不知道這個臭不要臉江褚淮在這時候慫不慫了。
“哎，學長，我跟你說個事。”
晏知舟以為他要說出什麼正事來，特意轉頭看向了他。
就見那雙好看的眼睛彎了彎，像個精明的狐狸似的。
“你也就比我大一歲，怎麼不能像我一樣活潑開朗一下。”江褚淮輕佻地伸出手指，勾起他的下巴，聲音好聽極了，“來，給爺笑一個。”
晏知舟拍掉了他的手。
虧自己還特意來給他澄清，就怕他小心靈受到流言蜚語的摧殘，結果原來是自己想太多，這傢伙就是個打不死的小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