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曦本來還淡定自若的臉,在聽到“絕世神功”“武功秘笈”的時候,微微變色。她立刻警戒地搖了搖頭,抿緊了唇,一臉篤定。心中卻道,她怎麼能猜到我有絕世神功的秘笈?但關於乾坤的事情,是少女準備保留一輩子的秘密,她不打算跟任何人提及前世的生活。
原來她只對自己說過特能的事情。杜軒眼中閃過一抹欣喜的光。見少女跟褚秀不願多談,顯然是不打算現在就告訴他們,杜軒也就不打算提早洩露特能之事。他準備在把少女送到她爸爸手裡之後,在回程途中再告訴褚秀和紀飛。畢竟,少女沒有特別囑咐過要保密,特能的事情,大家遲早都會知道的。
但一想到可能很快就要跟少女分開了,杜軒心中一陣煩悶,他睨了兀自興奮一臉神叨的褚秀一眼,冷聲道:“與其有空在這裡說些廢話,不如早點睡覺,明天還有得累。”
褚秀吐了吐舌頭,對杜軒的話不敢違逆,再加上林奕曦一直在出神,不怎麼願意搭理自己,她興味索然,只好回到原先的角落,再度躺下睡覺。
夜色,越發深沉了。
與此同時,同一片夜空之下,遠在d省軍區總營房裡的陳皓天和叢明逸剛剛經過了一場長達十數小時的血腥殺戮。
兩人身上的野戰服早已看不出顏色和形狀,染滿血汙。他們各自燃了一根雪茄,站在寬闊的廣場上,盯著前方堆積如山的屍體。在屍山之側,零零散散倖存下來計程車兵們,正咬著牙,流著眼淚,把曾經最親密戰友的屍體搬運到一起,準備集體焚燒。
“頭一次殺人,一殺就是這麼多,你什麼感覺?”
長長吸了一口煙,吐出雪白的霧圈,陳皓天朝身旁的摯友望去。見叢明逸臉色黯然,眉目間卻一片清澈,沒有呈現出崩潰的跡象,他這才稍微放下心去。殺人是一道坎,第一次殺人,如果承受不住打擊,這一輩子就徹底報廢了;但如果能夠跨過這道坎去,那將來必可心堅似鐵,無所畏懼了。
“我沒殺人,我殺的是喪屍。”叢明逸搖搖頭,似是沒了吸煙的興致,他將手中燃了半截的煙蒂朝地上重重一摁,熄滅後,冷聲道。
從剛開始殺第一個喪屍的想吐,全身發冷,惡心到極點,到後來越殺越利落,感覺越來越麻木,再難升起半點不適的感覺。叢明逸已經完全適應了斬殺喪屍的節奏。他深知,想要在末世生存下去,屠戮是唯一的路徑。他從來不是遇難即退的弱者,無論這世界變得有多麼殘酷,他都會毫不猶豫選擇抗爭,活下去。即便,活下去的唯一方式,必須以殺戮來完成。
陳皓天苦笑,點頭:“是,你說得對,不是殺人。我們殺的,已經不是人了。”
望著來來往往搬運屍體計程車兵們,叢明逸眼中閃動著深沉的悲慟和無奈,他感慨道:“幸虧奕曦和欣彤沒來這裡,要不然她們看到這樣殘忍的景象,還不知道該多難受。十八萬人,只剩下六千人存活,說這裡是地獄,也不為過。”
陳皓天冷眸覷了叢明逸一眼,微眯,撣掉雪茄上的煙灰,搖頭道:“我倒是希望她們能親眼看到這一切,只有瞭解了末世的殘酷,學會堅強,她們在將來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叢明逸顯然不認同,他嗤了一聲,低下頭去,沉聲道:“不,我跟你不一樣。我只想盡力保護好她們,不讓她們受半點痛苦折磨。這些殘忍殘酷的事實,讓我來面對就好。”
陳皓天聞言,斜靠在廣場圍欄上,呼吸了一口夜晚寒冷卻腥氣的風,沉默不語。他不會去否認叢明逸的想法是錯的,兩人想法不一樣,所側重之處不同,談不上誰對誰錯。
“已經這個點了,基地營區的喪屍應該也清理幹淨了,估計這會兒林伯父已經佈署好了一切,正在趕來這裡彙合的路上。咱們剛才派出去接小曦和欣彤的運輸直升機,也該到林家了吧?”陳皓天把將熄的煙頭朝地上一扔,抬腳重重踩滅。起身朝停機坪走去。他心中還是放不下少女,雖然明知林家別墅比營區要安全得多,可他心中就是有一股說不清的焦躁與擔憂。
林家別墅附近的軍區大院中,大部分軍官都是林家的忠心下屬。在收到首長的秘密通知之後,一早就跟家屬做好了思想工作。不僅將所有染病的人送走隔離,連安保人員,也全部肅清,請了未感染病毒計程車兵來擔當守衛。各方面的應對工作做得非常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