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不知道他是怎麼回到學校的。
這一切是夢嗎?
那綿延無盡的沙漠,可怕的怪物……
他下意識地看向了自己邊上的桌子。空無一人。
可那裡本來應該坐著那樣一個家夥。戴著土氣的黑框眼鏡,眼角有顆鮮紅似血的淚痣。
宋春水去到哪裡了?
他心中滿是疑惑。
黎簇還記得脖頸間那股潮濕的黏意。痛苦、死中生、生中死。
嚎啕大哭。
他無意識地轉動著簽字筆。明明坐在同一個排位子上,他看別人卻好像皇帝看待他的子民。
可當黎簇好不容易將這些年頭甩去想要用正常的眼神看人的時候,他眼睛的焦距又不知道該落在何處了。
“鴨梨?” 蘇萬看見發小發呆,便在他面前揮了揮手。
黎簇下意識攥住了那隻手掌,可下一刻卻又尷尬地發現那是傻子蘇萬的手。
蘇萬渾身打了個哆嗦。
總感覺不太妙。
“鴨梨,你想什麼呢?” 蘇萬在黎簇對面坐了下來去,手裡捧著一杯奶茶。
“什麼季節就喝熱奶茶了?” 黎簇打趣了一句。
蘇萬臉上再度露出那有些傻傻的笑容來,“奶茶這種東西什麼時間段都可以喝啊。有沒規定。” 他吐槽了一番對方的說辭。
“你看見宋春水了嗎?” 黎簇生硬地轉移了話題。
在他從沙漠回來並且在醫院躺了好多天以後,再度回到學校當他卻發現宋春水在名冊上的那一槓全是紅叉。
沒有到場、沒有到場、沒有到場——
沒有請假。
“不太清楚。” 蘇萬皺著眉頭想了想,然後一會兒又舒展開來,“不過他家長現在就在辦公室裡和班主任談話呢。你沒看見嗎?”
黎簇剛剛從禿頭張那裡回來。他思索了一番,想到自己都缺與某個人擦身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