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芫被這聲音嚇得渾身一抖,原屬於袁舒的情緒瞬間就湧上心頭,眼眶一下子就溼潤了,聲音也哽咽起來,“爸……您說話不算話,當初我走丟的時候你們好久都沒有來找我,現在我好不容易自己找回來了,你們又不理我,什麼都不想跟我說,還要因為別人的事來罵我……
爸爸,其實你跟媽媽已經是不想要我了吧?你們既然不想要我就直接說啊,我回來讓你們不自在就告訴我啊,我可以走的,這十年來我活得很好,反正還有另一個女兒陪著你們,我回不回來都一樣的……”
袁舒突然宣洩出來的殘念讓舒芫險些壓制不住,明明已經用手捂住了一隻眼睛,但是眼淚依舊不要命地從縫隙中流淌到了手背。
袁父聽著袁舒的哭訴眼眶也微紅了起來,連忙上前拿手幫著擦拭眼淚,連聲說道,“怎麼會一樣呢?袁舒,你才是我的親生女兒,你跟白曉蓮是不一樣的。剛才爸就是嚇嚇你,逗你玩的,別放在心上,別哭了啊,對身體不好……”
手掌帶著薄薄的繭子擦過舒芫的臉頰,在冰涼的淚水中帶來了微微的暖意,舒芫被這一碰很不自在地偏過了頭。
當身體的掌控權重新回到自己手中,舒芫才驚歎,就這麼一絲殘念爆發出來竟然有這麼驚人的力量,就算已經重新掌控,舒芫依舊壓不住這情緒的共鳴。
伸手再次擦掉眼眶裡的淚,舒芫呼著氣,但聲音裡依舊是清晰的悲泣,“爸,袁舒想聽實話,袁舒真的還是您的女兒嗎?”
這問題似乎又繞回了話題的開始,但又與開始不太相同。
“當然是啊,傻丫頭,你到底還在懷疑什麼?”袁父不禁嘆了口氣,看著現在病床上的人兒與記憶中的那個小蘿蔔頭相比,長大了也更消瘦了,身上甚至能看到一些舊傷,這十年間怎麼可能過的好呢?
舒芫壓下嗓間的哽咽,聲音變得清冷起來,“我懷疑我記得的東西究竟是不是我的臆想,畢竟我當時年紀太小,記錯了人也不一定。”
“袁舒,你這是還在生爸的氣。”袁父抿著嘴,一聽舒芫這話就急了,“你當時走丟的時候都十歲了,已經記事了,怎麼可能會記錯人呢?”
舒芫咬著嘴唇,看著袁父問道,“我真的是您女兒?”
“當然,不信爸可以帶你去做親子鑑定。”袁父真的是無奈了,自家女兒都產生了自我懷疑,萬一哪一天又像當初一樣忽然消失該怎麼辦?
實際上,袁父更恨不得現在就把人叫到病房裡來採血樣,但是自己手機又在舒芫手裡死死握著。可是拿手機指不定袁舒又得怎麼想,孕婦情緒本身就變化大,為了不再刺激女兒那脆弱的神經,袁父只好在旁邊眼巴巴地待著。
舒芫別過頭,“親子鑑定就不用了,反正在這個世界上有親緣關係的陌生人多的是。”
袁父聞言更加擔憂了,自家女兒該不會真被他剛才那一喝整出心理毛病了吧?
“您說我是您的女兒,那我在您心裡到底排在第幾位?”
“當然是……第二位。”
舒芫瞪著袁父,“第一位是誰?”
袁父沒好氣地說道,“當然是你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