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揚連忙致謝,正要去解衣釦,手掌忽然被包住。
“沈兄?”
沈越不答,親自幫肖揚脫衣。
距離太近,鼻尖似有若無的沉香芬芳,煌煌的面容太過震撼人心,肖揚喉嚨發幹,聲音都有些沙啞。
一旁的“僕從”腰要笑彎,僉事這從哪兒拐來的小子,也太純良了些,手都發抖了還想自己自力更生呢。
沈越少有得透出無奈,“抬手。”
肖揚愣愣地照做,要多乖有多乖。
好像一隻雪白的兔子正在等主人服務。
肩膀陡然有了重量,四肢百骸似有電流穿過,尾椎處升起酥麻,肖白兔終於清醒了些許。
對著玉白手掌上的瓷碗,肖揚眨眨眼,下一秒,木勺送到嘴邊,一口姜湯下肚,熱流下湧,肖白兔終於神志清醒,“搶”過瓷碗便往嘴裡灌。
姜湯腥辣,喝得太急,喝到一半,捂著脖子,咳了個驚天動地。
這下,當了半天佈景板的林熙不得不放下面前勁道十足、美味可口的一鍋羊肉,湊過來瞧瞧傻弟的死活。
原本這兩年讀書,已經有點“走火入魔”,這雨一淋,立馬成了呆瓜,這可怎麼跟老孃交代喲。
雖然沈僉事招待如此周道,但無奈肖白兔實在是身嬌腿軟好病倒,當夜便發起熱來。
沈僉事家中僕從,皆是能埋在雪窩裡打滾的小強,平常的頭疼腦熱,“出一回工”便能好個七七八八,家裡各種傷藥成捆,連保命的藥丸、吊命的參片都能當糖吃,還就是沒有治頭疼腦熱的!
校尉上前一步小聲道,“要不把和安堂的大夫請來?”
沈僉事看著睡得迷迷糊糊、面色潮紅的小白兔,眉毛一跳,忽然扭頭就走,“你和小七守著點,我去去就來。”
“是。”
小七抱著銅盆布巾過來,看見沈越出門,順嘴問了句,“頭兒,去哪兒?”
“請人。”
馬蹄嘶鳴,沉語已然飄遠。
三更半夜,徐員外正抱著熱乎乎的錦被睡得昏沉,忽然聽見怎麼也忽視不了的喧鬧聲,左翻翻,右翻翻,還是異常清晰。
徐員外扶額,直起身來,嘴裡嘟噥,“出什麼事了?”
下一秒,“砰”地一聲,房門大開,火光大亮。
乍見一人,風一般疾來,發如檀木,唇色如血,面容妖異,俊美異常,值冰寒冬夜,直叫人無端神經緊繃,牙根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