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點頭,“平江侯一手開創我朝漕運,功在社稷,立在千秋,乃治水能臣。”
徐穆頷首,“穆也是翻閱翰林典籍方知一樁舊事,永樂七年,平江侯率水師巡海,在青州海面遇倭寇侵掠我朝沙門島,陳公乃率軍出討,直追至朝鮮境內,將倭寇船隻全部燒毀才歸。朝鮮國君不久下令當地官員,嚴查倭寇巢xue,江南海面平靜近十載。”
朱厚照迷糊,王守仁倒是有所猜測。
“臣隨徐州衛出海,逃逸的海盜正是往朝鮮、日本國去。”
王守仁似有話說,徐穆接著道,“查太宗皇帝舊事,永樂年間,有兩番國,東王國遭西王國滅,西王遭東王國人殺,性命不保,遣使入京求助。其時,西王為我朝藩屬國,太宗皇帝命其每歲輸黃金六萬兩以贖罪,才答應幫其平定。”
說到黃金,朱厚照頓時眼睛一亮,振奮精神。
王守仁面露不贊同,“此舉是否有違仁德?”
徐穆反問,“伯安在京,該知我此行帶回無數金銀財寶?”
“對對對,舅舅真棒,聽內庫太監說,這筆錢能保國庫三年都不愁錢花。”
朱厚照一臉星星眼的崇拜。
“此等意外之財俱是海匪劫掠我大明百姓所得,皆是因為他們與番國勾結,或是能在番國落腳,以為屏障。既是如此,為何不能向番國詰責?國朝百姓的損失,難道不應該由他們賠償?到時,海盜們無蔽身之所,倭患自然消退。”
“國庫既豐,邊軍糧餉自然不用商賈費心。開中法之弊,迎刃而解。”
“然此法終究難以長久……”王守仁俊眉微皺。
徐穆想了想,終究長嘆道,“此事,穆也確實沒有想到解決之法。”
一盞茶後
弘治帝放下幾張紙片冷哼,“這徐穆說話可是越來越乖覺!”
苗永在一旁聽得,躬著身,露著笑,“陛下若是不滿,招人來訓斥一頓就是。可千萬別氣著。”
弘治帝頷首,待提起禦筆,忽然想到一事。
“朕似乎吩咐過你要京中適齡官宦家的女子名冊?”
苗永眼神微閃,“正是。”
弘治帝自言自語,“這狡人也該有人管管了。”
苗永眼梢微垂,神色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