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房的門被破開。
蘇方左腳剛邁進房門,里斯本便朝著他左腿的膝蓋處來了一槍。這一顆子彈像一把錘頭把膝蓋敲得粉碎,讓他整個身體向左邊傾倒。
“左腿……”蘇方最敏感的那根神經被觸及,一股怒火在心間升騰起來。他迅速擺正身體,彎曲右腿,朝床跳過去。滯空時,他以極快地速度把右手比作手槍,從食指裡飛射出兩根鋼針擊穿里斯本的兩處膝蓋。
里斯本“咚”地一聲跪在了床上,因為難忍疼痛大聲地叫罵著“混蛋”,表情很是猙獰。
鮮血迅速浸染紅了雪白的床單。
在里斯本的槍口將要對準蘇方心臟時,蘇方正好落在他的面前,由於下落的力道過猛,腳直接踩穿了床板。第二發子彈因此射偏,從蘇方左耳旁飛過,打進了吊燈中。
“別動。”蘇方用食指對準里斯本的腦門,“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是誰了。我叫蘇方!”
“蘇方?我可一點都想不起來。”趁講話的機會,里斯本挪動手中散彈槍,可剛挪動了下手指,就被蘇方喝止住了。
“我有一個弟弟,蘇園。”蘇方冷冷地說道。
“啊,我想起來了,好像是有那麼一個名字。四五年前的事了。原來,哥哥給弟弟報仇來了。”里斯本咬牙切齒地說道,“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敵人,不管付出任何代價……”
他的臉和身體迅速變得通紅,開始膨脹。
“你得跟我一起去死。”“死”字還沒有落盡,他的身體膨脹倒極點,爆炸開來。藏在房間內的許多微型塑膠炸彈被引燃,其威力足足摧毀了相鄰的數十樓層。
大火燒起來,越燒越旺,把半片紐約的夜空染紅了。
逃難的人的不斷在酒店的大廳聚集。其中一批很想離開,但走到門口,看著夜色和遠處那一長條的空蕩蕩的街道,就再也不敢往前踏一步了。他們面面相覷,在對方的眼神中尋求一種慰藉似的。
在爆炸過了大約2分鐘後,一支由十一臺機甲機器人組成的巡邏隊在酒店門口排開,把站在門口的那一群逃難的人圍在當中。最中間的那臺機甲機機器人——是所有機甲機器人的領頭——向前跨出一步,對在場的逃難者們說道:“我們是新成立、隸屬於紐約災情部的機甲巡邏隊,來負責酒店周圍的安全。我是隊長克利薩,我可以提前且負責任地跟你們說,消防隊會在三分鐘之內趕到,控制火勢。你們可以把心放回到肚子裡,度過這個夜晚再走。”
大家又開始你看我我看你,相互問的最多的問題是“可以嗎”,而其中那些比較有勇氣地回覆他們:“可以吧”。等他們都回到大廳內,四臺立方體消防車先後趕到,在酒店的東南西北支起曲臂升降機,把高壓粉末水槍和消防員送到目標樓層。
在消防員門的辛苦努力下,第二天的0點過15分,酒店大火終於被熄滅。然而,整個紐約卻沒有安靜下來,以酒店為中心半徑一千米的區域內,五支機甲巡邏隊正對亞人們進行搜捕,期間發生了好幾起劇烈的衝突。
在一幢高樓的尖頂邊緣,梳著一頭髒辮、穿著一身休閒西裝、長著一對神采奕奕的丹鳳眼的摩奇正眺望下方的雙方追逐:“今天的遊戲是精彩的貓鼠大戰。”
為了尋找音樂靈感,他特意跑到高樓的尖頂來吹風。風還沒起,里斯本所入住的酒店因為爆炸起了大火。他問了布姆利,得知今夜博阿基耶會放出第五批亞人來測試它們的效能,測試專案之一是殺了里斯本。然而,作為先遣小隊的兩名亞人還有100米左右到達7777套房,爆炸便發生了。那股威力在頃刻間把它們的表皮蠶食殆盡,漏出鋼白色的骨架。骨架還能動幾下,但在火焰的灼燒下,很快倒了下去……
“地球人的智慧沒有那麼一無是處嗎。不看了,一點思路都沒了。”他一邊脫掉上裝一邊離開了高樓尖頂。
至於蘇方,受到爆炸的影響,其本體開始猛烈地抽搐。抽搐持續了10來秒。
一旁的查理神情緊張,死死地盯著前面電腦螢幕上那些記錄蘇方生命體徵的異常波動的線。過了5分鐘,線的波動恢復到原來的頻率,便意味著蘇方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但能否醒來又是另外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