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問了。”明漪一臉煩悶,只得轉過去正兒八經地和屠酒兒解釋,“阿漪,不覺得聽起來像阿姨?阿爹,阿孃,阿叔,阿姨,好聽麼?”
屠酒兒轉了轉眼珠子,猶豫著答:“其實……還可以吧。”
“……”明漪簡直不知是該笑還是該氣,只得感嘆一句果真如古人言,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屠酒兒看著明漪那張越來越難看的臉,忙說:“那你喜歡什麼?漪兒?漪漪?唔……我在家排行老三,家裡都叫我三三,你在你們門派是大弟子,算排老一,叫一一怎麼樣?哎……可是一一聽起來不是和漪漪一樣麼……”
明漪直接捏了個法訣,把自己的聽覺封住,只覺世界瞬間清淨。
過了很久,她耳邊竟擠進來一個模糊聲音:
“阿漪,我不是故意破你的法術,也不是故意擾你清淨,我就是想說,我剛剛想了很久,還是覺得阿漪好聽一點。”
屠酒兒今天怎麼顯得這麼蠢?還是說,她一直都很蠢,只是自己今天才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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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後山守衛的檻,屠酒兒終於被擋在了玉虛結界外。明漪揉著自己的耳朵,無比後悔聽逢雪的話去了後山,又無比後悔信了阿蠻的話去了灑金湖。
她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已經過了晚間戌時,算來離早課還有不到八個時辰。她前前後後收拾了一番,打了一盆熱水放在書桌下面,褲腿挽到膝蓋以上,一邊泡腳緩和疲憊一邊伏於案頭奮筆疾書。
正寫到第一遍結束時,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阿漪,你的膝蓋怎麼了?怎麼腫成這樣?”
明漪直接把筆扔了,狼狽地拽起自己的衣襬去擋露出來的小腿,惱怒道:“誰教你來的?女子的腳,是可以隨便看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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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酒兒彎下腰,趴在明漪的桌子上,眼睛在她剛剛抄的劍章上掃來掃去:“我看到你剛剛走路有些瘸,想問又怕你生氣,只能偷偷跟過來。”
“後山那兩個弟子呢?”
“阿蠻幫我拖住了。”屠酒兒對著明漪的字頗為讚許地點了點頭,又直起腰來,盯著她遮住的膝蓋,“是跪的吧?那老頭真討厭,就知道欺負你。”
明漪的臉愈發地黑,冷冷說道:“我們玉虛宮的掌門還輪不到你評頭論足。”
“你真笨,既然是罰抄,幹嘛還要用這種正楷字呀,一筆一劃寫起來多費勁。”屠酒兒嫻熟地從明漪的書堆裡拽了一張白紙出來,那爐火純青的模樣,都不知道偷偷來過這裡多少次了。
她拿過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說:“你看,我教你寫行草好不好?那老頭再罰你,你就這麼寫,寫起來特別快。”
筆才提起,紙上的墨還未乾,明漪便一把抓過那張紙,揉作一團,狠狠扔到地上。
屠酒兒尷尬地拿著筆,怯怯地放回筆擱上,小聲說:“對不起,是我冒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