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升起來的月光還很微弱,但是藉著南面馬廄圍欄那裡的火光,還有被馬匹踢散的篝火,完全可以看出整個伽色尼人營地的混亂。
至少一兩百個帳篷被暴躁的奔馬損壞,到處可以看到盲目的呼喝計程車兵,哦,說士兵或許並不恰當,因為成百上千的他們別說沒有武器,甚至沒有穿好衣服。散亂的倒在地上的營帳、被馬匹踩踏的不成樣子的雜物、還有伏臥在地上悽慘嚎叫的傷者以及同樣因為受傷被同伴踩到在地的傷馬……
稍遠處,暴躁的戰馬還在繼續向河邊方向沖踏,驚惶失措四處躲避的亂兵,諾大的數以千計的帳篷營區,正在以難以預料的速度變得雜亂無章,能夠得以倖免的只有邊角處沒有馬匹路過的營帳,一些被奔馬驚醒計程車兵站在帳篷出口發呆。
馬匹的嘶鳴和踢踏聲,亂兵逃命的呼喝聲,還有某些應該是軍官的怒斥聲,各種聲響亂成了一片。
這就是所謂伽色尼人的精兵?
率領沖鋒陣型跑在最前面的老羅不能不懷疑,眼前這種雜亂的完全失去了秩序的軍營怎麼看也不像是能夠稱得上精兵這種産物的。
只不過這個時候老羅的位置距離伽色尼人的營地已經不足四百米,馬匹的速度已經完全提了起來,岡薩斯和那噶就在他的側後方,近兩千人緊緊地跟隨在他的身後,完全容不得他在做什麼細致考慮。
“保持陣型,砍倒所有站立的人!”既然伽色尼人如此沒有戒備,那就不必在意什麼了,用最快的速度殺掉所有能反抗的人就可以了,老羅大聲的呼喝。
不足四百米的距離,用全力沖鋒的戰馬來跑,只需要頂多一分鐘,即使大力士馬這種不以速度見長的戰馬也能夠很輕松的完成目標。
盡管暴躁的馬匹還在營地中肆虐,陣型整齊的體形巨大的大力士馬像怪獸一樣迎面沖鋒,巨大的馬蹄敲擊地面的聲音,兩者都與馬群的雜亂有很大不同,很快就驚動了還在慌亂的伽色尼人。
只是想要改變這種糟糕的局面已經來不及了。
“敵襲!”應該是這個意思吧?老羅砍掉的第一個腦袋的主人在看到自己後背之前發出了這樣的音調,只是同樣沒有時間細想這其中含義。他的面前是極速向後掠過的破爛帳篷,撞到的兵器架,還有“木樁”……不,不是木樁,刀鋒過後上面噴射著紅色的噴泉,由於心髒的壓力作用,使得血液順著被斬斷的脖頸處的頸動脈開口如同洩漏的水管一樣濺射出來,血液好像變成了霧氣一樣的東西,在空氣中彌散,直到它們伏貼在老羅身後的戰馬或者戰士身上。
黑雲似乎也被這種血色刺激到了,在老羅雙腿的操控下,微微地轉向,沖向有更多伽色尼人站立的地方。那些拼命找到自己兵器的家夥根本來不及舉起兵刃,就被黑雲“嘭”的一下撞的崩塌下去,巨大的馬蹄下緊跟著傳出“喀喀”的不正常聲響。
不同於普通戰士在沖鋒的時候無法把持手裡的長兵器,極快的反應速度下,老羅的力量也足以快速揮舞八十斤重的長刀,刀刃滑過一條完美的弧線,飛快掠過周圍所有伽色尼人的脖頸處,因為很多匆忙醒來的伽色尼人根本沒有來得及穿盔甲,所以他的長刀根本沒有阻礙,又是紅色的血霧,幾個球狀體向後翻滾了開去。
戰事好像變得很悠閑,老羅甚至有空餘側頭看向自己的左右。
那噶的長柄狼牙錘左右飛舞,撞到任何一個地方都會變得碎屑漫天,不是破帆布就是木屑,更多的則是肉屑,他身下的那匹大力士馬比黑雲矮不了多少,馬鎧表面已經沾得滿是各種顏色的肉屑或者散亂的零件。
老羅右側的岡薩斯用的是一杆四米多長的騎兵長矛,色雷斯人用這個玩意兒還真是比老羅熟練多了,偶爾矛尖橫掃,就見周圍根本來不及抵禦的伽色尼人紛紛丟下手中的兵器,捂住自己的脖頸,只是很可惜,鮮血仍舊不受控制的從他們的手指縫中間噴濺出來,偶爾岡薩斯長矛刺挑,就會看到一個張牙舞爪的伽色尼人被刺中胸腹挑起來,再一揮舞便遠遠的飛向遠處,然後砸到他身後還在趨前的同類。
雖然正在急速向前,手裡的動作不停,老羅也並沒有忘記自己的精神力感應——多年的戰場經歷下,一心多用並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