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後老羅連同程守如以及杜訥一起做了一個決議,接著又是連續兩天的普遍排查:有後悔希望回到原來那個小城的,盡管回去,沒人會責怪誰,但是,如果途中再有類似鼓譟行為者,斬立決!
老羅心裡很明白,不可能指望一聲令下所有人一個想法,那是後世的動畫片玩具總動員。總是有人自私的沒有底線,在面對困難或者辛苦的時候縮手,在面對欺壓和利誘的時候選擇屈服,然後還希望得到袍澤甚至親屬的認同並大義凜然的委其名曰:為了別人著想。
那該是怎樣一個無恥了得!
平民畢竟不是軍人,不可能用強制的命令來喝斥,只能用自糾或者自選的辦法,面對壓力又有十幾個人脫離了隊伍,究竟為什麼,沒人去關心,或許是夥同外人的奸細,或許是對去路的迷茫,甚至還可能是裴衛兩家的內應……
在距離阿爾達比勒的河流谷地停留了三天,整肅隊伍,重新安排平民和家眷分隊的領頭人,等到再次啟程的時候,隊伍的配合與協調終於看著有了些樣子。
如此再經過了十天的辛苦,卻走了比之前更遠的路途。或許是隊伍經歷了一次“瘦身”之後去掉了有害的雜質,正在變得精幹起來,即使在阿爾達比勒眾多的路人圍觀下,在吉蘭山脈中突厥人的騷|擾下也沒能阻擋住整個大隊的步伐。
當然也許其中還有唐人骨子裡不服輸的精神做動力,岡薩斯帶著的遊弋騎兵最有說服力——他們滅了周圍窺伺的至少十七個盜匪隊伍,保守計算也有七八百人,騎兵中的新兵甚至不用他們的曲長原角鬥士們)督促,皆奮勇殺敵。
都說人類在吃苦的時候往往變得愈發堅韌,在享福的時候則會變得趨向於自我毀滅,確實不乏道理。隊伍之內的配合越發熟練,人們正在變得精悍起來,往日懶散的喜歡曬太陽的懶漢或許這會兒都變成了調理大車的行家,在停下來休憩的時候,牢騷滿腹的婦人們更加喜歡一邊嘮叨一邊手腳麻利的製作各種吃食——坐家煮婦們也正在向野外美食家的方向靠攏。
沿著商路一路繞行,總算避開了吉蘭山脈的地形困阻,免不了人困馬乏,老羅決定在德黑蘭西南部這片開闊地略作修整。
無他,老羅也再沒有緬懷歷史的想法,盡管德黑蘭附近的這片區域算是整個中亞西部最繁華的地段,只為了補充一下沿途損失的坐騎,還要在修理調整一下所有的車具和騎具。
大隊人馬出行,免不了會引起各種地方的群落警惕與戒備,老羅在矮坡上觀瞧的時候,岡薩斯正帶領著騎兵隊伍和本地的薩曼人軍隊對持。
“將主,薩曼人的軍隊頭目希望可以見到您。”趕來報信的是騎兵校的傳令手,名字叫做孟伯遠,能進入騎兵校的直屬隊,都是曾經的新兵中的佼佼者。
“知道他們的具體身份嗎?你們的校尉是怎麼和對方溝通的?”老羅並不怎麼擔心薩曼人,他們被突厥人的背叛打折了脊樑,至少眼下他們還沒有攢夠反抗的力氣,岡薩斯應對這些人並沒有什麼問題。
“他們自稱是拉伊城的守備軍的人,為首的叫做什麼薩斯丁,岡薩斯長官正在跟他談話,看情況對方並不敢和我們交手……”孟伯遠能被安排為傳令手,自然是口舌伶俐的,稱呼自己的上司叫長官,則是老羅的惡趣味使然,總不能一口一個大人或者直接稱呼上司的官職吧?軍事禮儀方面,後世usa的estpoint做得顯然比chn要好。
“嗯,知道了。你去告訴岡薩斯,直接向他們說明我們的目的。如果對方有誠意,直接帶他來見我。”不是老羅刻意拿捏身份,只是這種或許牽扯到兩方軍隊的事情,往往意味著意志的較量。
孟伯遠領命去了,老羅身邊的努拉爾曼有些疑惑的問道:“將主,薩曼人的君王都已經沒有了,為什麼他們還有自己的軍隊啊?”
“因為突厥人相信薩曼人即使保留軍隊也不會影響到他們的統治,更何況突厥人不可能允許薩曼人保有大量的軍隊,這就是這個時代的帶路黨而已,千年之後同樣還是如此。
矮坡下,一座由偏廂車的巨大車體環繞組成的臨時城池正在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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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感謝書友“看死拉幾吧到”“初晨之子2007”“隕石坑裡的貓仔”“金風細細梧桐墜”幾位的打賞,另外也感謝很多查不到名字的朋友的大力推薦。新的章節,涉及到的是歷史迷霧最深重的地區,有些地方我只能臆造一些東西,懇求考據黨同志們嘴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