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又為什麼會有那麼多雜亂的聲音,細細碎碎地撞擊著耳鼓,惹來一陣一陣鑽心的劇痛?
知覺尚未完全恢復,千百個疑問已經湧上了她的心頭。
這時,她的眼前忽然閃過一道刺目的亮光。幾乎同時,一道炸雷在頭頂響起,震得人魂魄都顫了兩顫。
雷電?雨聲?
莫非,仍是在人間?
她心中的疑團越來越大,眼睛卻藉著雷電的餘光,看清了自己此刻的處境。
雕花窗欞,紅紗帳。
一個男人正伏在她的身上,似乎是睡著,口中卻在含混不清地呢喃著什麼。
呼吸間,酒氣熏人。
她本能地覺得恐懼。想逃。
可是,那醉漢整個兒壓在她的身上,她的手腕被他攥著,肩膀被他枕著,腰肢被他纏著……怎麼逃?
她很費了一些工夫才找回了全部的知覺,卻發現自己渾身上下,唯一能動的竟只有僵硬痠痛的脖子。
她不甘就此作罷,經過一番掙扎之後終於偏過頭去,用盡全力咬住了那人的耳朵。
可她還是高估了這虛弱無用的身子。
她的舌尖還沒能嚐到血腥味,牙齒已先痠痛得受不住了。
腦後隨即傳來一陣劇痛。那個男人抓起她鋪散在枕上的頭髮,狠狠地揪緊了。
之後便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扇了過來。
力道之大,讓她完全不懷疑自己會立斃當場。
意料之外的是,那一巴掌竟貼著她的腮邊擦了過去,只在她的耳垂上蹭了一下,一點也不疼。
男人放開了抓著她頭髮的手,慢慢地低下頭,吻住了她滑落至腮邊的一滴淚水。
“對不起,”他啞聲說道,“青兒,對不起。”
青兒?是誰?
她覺得這個名字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