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色綺麗的屏風後,隱約可見一個身姿綽約的美人,慵懶地橫躺在貴妃椅上,輕搖團扇。雲惋惜冷冷一笑,父親養的這個外室臉面還不小,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哪個宮中貴人。見到雲惋惜來了,連句招呼也不打。
“小姐喝茶。”倒是這個看上去是管家的老人,對她十分客氣恭敬。雲惋惜也不急著說話,只是喝茶潤嗓,時不時逗逗籠子裡的畫眉八哥。看誰先沉不住氣。
莫約過了一刻鐘,屏風後的女子終於開口:“不是小姐前來,找我何事?”
雲惋惜隨手從桌上拿著一根鑲寶石金杖逗弄著籠裡的鳥兒,嘲諷道:“這位——姨娘,倒是好大的架子。”
屏風後的人久久不語,半晌才勉強一笑:“小姐說笑了,我夏緋雨是清白人家,怎麼就成了姨娘了?”
真是不要臉的緊,雲惋惜心裡冷笑連連,可她就是需要這樣的人。
“如果你就是用這樣的誠意見我的話,那麼我今日先行告辭,日後隨家母來一同看望你。草雀,我們走。”她父親養的這個外室,恐怕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屏風後的人終於有些急了:“小姐且慢。阿福,把屏風移開。”那個叫做阿福的老人順從地把屏風搬走,她露出了真容。
該怎麼形容這個姨娘呢?就連雲惋惜看了她,都有一瞬間的失神。烏發如雲,臉白如玉,含情梢怯的眼睛裡彷彿有一汪飄零著桃花的春水,格外勾人心絃。
長得一副傾國貌,怪不得如此有底氣。
寧挽墨說她父親金屋藏嬌,果真不虛。
只不過,雲惋惜眼神下移到了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上……
夏緋雨見雲惋惜盯著她的小腹看,頗為不自在地用團扇輕掩肚子:“小姐今日來找我有何貴幹?”
“你何時認識我父親的?”雲惋惜直入主題,她沒有那麼多時間與夏緋雨拐彎抹角。夏緋雨眼眸微凝,遲疑了半天也不說話。
她倒是挺小心謹慎的。雲惋惜端起茶杯,掩住了唇邊的冷笑。
“你這樣一直不回府中,可想過你腹中的孩子將來怎麼辦?”如果夏緋雨一直在外面,那麼她腹中的孩子很難得到雲母的承認。相信這個道理,夏緋雨一定明白。
果然此話一出口,夏緋雨白皙迷人的小臉上浮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愁:“終究是老爺的種,老爺不會不管的。”
還是承認了她是父親的外室。雲惋惜略略彎起嘴角,除此之外玉般的臉上再無任何表情:“我想請姨娘入府。”
夏緋雨怔愣了片刻,又輕搖團扇:“我不知小姐何意,但是我現在在這過得開心快活,何必去府中找罪受?”
開心快活?她現在是開心了,到時候孩子在府外出生,如果是女孩還好,如果是男孩,雲母有一百種方法不承認他,或者只把孩子抱回來,將夏緋雨給趕走。
該怎麼說夏緋雨呢?雲惋惜端起青瓷茶杯,大概就是一個仗著美貌,不為將來考慮又極為囂張的傻姑娘吧。
無論怎樣,她不懷孕還好,懷孕卻不回府,等待她的,只有無盡的悲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