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猛的睜開眼睛，瞪如銅陵，自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低吼，想要抓住那內侍的手，卻叫內侍躲了過去。
內侍扔了已經空了的酒杯，自懷裡拿出一份擬好的聖旨。
皇後拼死掙開婢女的手，眸色赤紅。
“你這是逼宮！”
內侍拿起皇帝床頭的玉璽，按在聖旨上。
皇後好似瘋了般撲了上來：“大膽逆賊，玉璽也敢亂用，不想活了嘛？”
內侍對著兩個婢女使了個眼色，婢女上前按住皇後的身子。
內侍默然看著在床上抽搐的皇帝，良久，終是沒了聲息。
“皇上，駕崩！”
皇後癱軟在地上，面色煞白，嘴裡喃喃：“你們這是造反！”
“皇後娘娘，我奉命監國，怎的就成了造反了？”
摺扇輕搖，雲起緩步走了進來，冷眼看著癱軟在地上的皇後。
皇後猛的抬眼，怒瞪向雲起。
“皇上駕崩，皇後娘娘傷心過度，神志不清，爾等且將她扶回鳳儀殿！”
“諾！”婢女福了福身子，抬起皇後。
“雲起，你不得好死！”皇後怒吼出聲，一口氣喘不過來，生生咳出一口血來。
雲起閉上眼睛，汙血染上他衣衫，嘖嘖感嘆道：“這衣裳，早上方才換上，皇後娘娘未免也太不懂得體恤這些下人了！”
內侍趕忙遞了帕子上去，雲起慢條斯理的擦拭著汙血，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皇後娘娘，你可還記得我三歲那年？”
皇後睜大眼睛，三歲那年？一個三歲孩童，能記得當年之事嘛？
汙血暈開，擦不幹淨。
雲起索性丟了帕子，定定看向皇後。
“哦，我忘了，當時皇後娘娘待在鳳儀殿呢，隆冬大雪，罰我只著單衣跪在雪地裡，你那時，是想要我死吧！真可惜啊，我非但沒死，那報應，反倒應驗在你兩個兒子身上了呢！”
雲起咂了咂嘴，面上笑意陰森。
緩緩蹲下身子，輕聲道：“我…不，是朕，朕當時雖小，可都記得真切呢，皇後娘娘！”
這些年那寒毒如附骨之蛆纏著他，多少苦楚，只有他一人清楚。
皇後打了個寒顫，看著他，猶如見到了一隻厲鬼。
這麼多年，她竟任由自己眼皮子底下養了一隻惡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