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聲勸道：“母親著緊著身子。”
鳳九暗暗想著，這幾日老夫人都未現身，現下來了，只怕來意不善。
果不其然，老夫人抹了把眼淚之後，開始說起正事。
“既然柔兒死了，你身旁不能少了個體己的人，我看曾氏這些年在府中也算是勞苦功高，不如你將她扶了正，她也好精心照料你啊。”
鳳九倒吸了一口涼氣，斷斷沒有想到老夫人居然在自己娘親的棺木之前說出這番話。
鳳煜面色蒼白，攢出一個苦笑：“母親，現下在柔兒棺前說出這話，只怕欠妥吧。”
老夫人似乎早料到鳳煜會這般說，又拿出那抹淚的帕子放到眼下，抽泣道：“我昨夜夢到柔兒，她說，她走了，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和九兒，叫我好生勸勸，讓你扶了曾氏為正，也好照料你與九兒。”
鳳九聞言冷笑，老夫人手段委實高明，居然將母親搬了出來。
鳳煜張了張嘴，想要出聲反駁，到底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鳳九按捺不住，冷冷出聲道：“祖母，現下母親屍骨未寒，你當著她的面說這種話，怕是不太合適吧。”
老夫人面色一沉，冷眼看著鳳九，出聲道：“當著你母親的面，也敢對我出言不敬嘛？”
鳳九垂首，恭敬道：“鳳九不敢。”
“哼，不敢？我看你膽子大的很吶！”老夫人冷哼一聲，言語之間滿是不滿。
鳳煜見事態不妙，沉聲道：“九兒，你先出去，我與你祖母有話要說。”
鳳煜發話，鳳九哪裡有不聽的道理，只得轉身走了出去。
若柳正在門外往裡張望，看見鳳九出來，緊張的問到：“小姐，你沒事吧？”
鳳九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對著她搖了搖頭，湊到門邊聽著裡面的動靜。
只聽見老夫人沉聲道：“你若是不答應，我今日便在她這棺木之前撞死！”
鳳九心下一沉，這是以死相逼呢。
她這位祖母，可當真是疼愛她那位侄女啊。
老夫人摔門走了出來，看也不看鳳九一眼，怒氣沖沖的往前走去。
鳳九壓下心頭翻湧，走了進去，鳳煜攢出一個苦笑，出聲問到：“阿九，倘若父親扶了你姨娘做正室，你可會怪我？”
鳳九看著鳳煜勉強攢出的那個笑臉，心頭一陣恍惚，想來前世，父親也是這般問的，只是自己當時太不懂事，威脅他若是扶了曾氏為正，自己便與他脫離父子關系。
後來父親果然扶了曾氏為正，鳳音時不時的在自己面前編排父親與曾氏有多麼恩愛，自己信以為真，與父親的關系日漸惡化，最後，搬出府去。
現下想來，父親也有他的苦衷。
“鳳九不怪父親，只是那曾氏在我心中，永遠都是妾室，永遠也比不上母親。”她理解父親，卻並不意味著她能接受曾氏。
鳳九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鳳煜看著她離去的身影，面上帶著苦笑。
“柔兒，想來我這一生，當真是窩囊，先是傷了你，現下，又傷了阿九，你在九泉之下，若是知曉了，會不會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