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站在監牢門外的索驫終於開口。他只說了四個字。
“師尊,節哀。”
索驫不說對不起,也不說嘲諷的話,依舊用過去的方式,稱呼田奇軒“師尊”,然後,又用了一個詞:“節哀”。
節哀,節什麼哀呢?是索驫叛變之哀,是計劃全盤失敗之哀,還是潑墨生的殘廢之哀?
或許這個節哀,代表的就是所有的哀。
看來索驫還是老樣子,不喜歡多說一個字。
田奇軒雖然身體還蜷縮在一起,但終於抬起了頭。
“生亦何哀死亦何苦,大丈夫只要做事對得起自己,便足夠了。”田奇軒不想看到索驫,只是盯著上方的鐵網。
田奇軒說話的語氣非常緩慢,彷彿索驫還是自己的弟子,自己還在對他進行敦敦教導。希望他可以迷途知返,痛改前非。
“沒用的,師尊,你們所有的計劃,都毫無用處。從一開始,你們就完全錯了。”索驫蹲下來,和田奇軒平視,即使是叛變者,他還是不習慣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的師傅。
“這個祭祀,已經完成,現在剩下的事,不過是等待蚩尤重生而已。”
“什麼?祭祀已經完成了?”田奇軒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個訊息實在太過駭人。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祭祀日期是自己經過多次核算,非常精準,祭祀召喚的位面生物,只能在當日進行。這是歷代墨者相傳的經驗,絕對不可能出錯。
即使是知道墨家的弒神計劃被暴露,田奇軒也沒有像現在這麼驚訝。
接二連三的事情發生巨大變化,田奇軒已經疲於奔命,如果就連祭祀本身,都完成了,那麼墨家從頭到尾,都在做無用功。
“我知道,師尊您的演算,是根據周易九宮八卦來推演的。”索驫幹脆盤腿而坐,和田奇軒聊了起來。
這兩天他都刻意不和田奇軒說話,第一是因為長老命令,第二也是怕田奇軒知道自己變節,無顏面對。現在終於開啟話題,索驫幹脆把事情詳細的說了起來。
“師尊你的驗算,沒有問題,但是教內還有高人,能將祭祀時間逆流而行,也就是說,只要有足夠的祭品,便可以把祭祀時間推前,避開你們的幹擾。”
田奇軒聽到這裡,不再言語,他可以想象,這個祭祀本身就需要大量生命力做祭品,如果推前祭祀,那麼需要的人命可能就要加上幾倍。而邪神教,最不在乎的,就是人命。他們完全可以多進行幾次恐怖襲擊,或者伏擊公共場所,便能輕易的將祭品的數量湊夠。
中土治安嚴密,邪神教不可能一時間獲取那麼多人而不被發現,所以祭祀,應該是用了中東地區的生命資源。
如此說來,最近中東地區頻繁的恐怖襲擊和綁架人質案件,和邪神教脫不了幹系。
草菅人命,用來形容邪神教,再也合適不過。
不管是什麼地區什麼面板,都是人,活生生的人。
想到這裡,田奇軒萬念俱灰,在邪神祭祀行動中,墨家可以算是毫無作用,被邪神教玩弄於股掌之間,不僅沒有阻止祭祀,己方也幾乎全軍覆沒。
此時,一直在旁默默靜坐的,另一個看守者,忽然站了起來,緊張的向四周看去。
索驫對此大惑不解,這個執法大長老的愛徒,難道發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