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睡夢中的胡落落,卻反常地對這一情節感到十分抗拒,先是四肢,接著是身軀,都在床榻上,十分焦躁不安地扭曲起來,擰成一個十分不適的數字“8”。
“疼……”
胡落落從嗓子裡發出一聲低吼,兩條胳膊上已然破水結出嫩痂的血泡,竟又開始往外滲出膿黃色的液體,將身上那件鴨蛋青的衣衫浸溼。
“疼,疼啊……疼……”
胡落落痛苦地在床上打著滾,反手握住文昌那隻在她額前的手掌。
文昌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打斷了氣運,隨著胡落落最後一聲吃痛的低吼,文昌的口中猛然吐出一口鮮血來——
一灘藍色的,散發著幽幽熒光的液體,在地板的縫隙間,慢慢凝結。
胡落落冰涼的指尖,從床邊滑落,文昌還來不及擦去嘴角的血跡,便立刻將手伸到胡落落的鼻子下面,去探一探她的呼吸。
還好,還活著,即使很是微弱。
文昌靠著床邊盤腿坐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敖閏在燈會上,跟他說得沒錯,胡落落這個人,絕對不會如同一般凡人似的簡單。
一夜無眠。
包括偏殿裡,輾轉反側的敖閏。
…
因為昨日最後一次燈會的騷亂,花朝節原本還有三次的成團選拔,濃縮到了一天,而且原本只有一個時辰的表演時長,也硬生生地被延長到了三個時辰。
於是,在總決賽成團之夜的當天,星宿舍外,甚至那高聳入雲的圍牆上,都趴滿了前來圍觀的人群。
老樣子,按照往年的慣例,作為花朝節的負責人,文昌都要上臺進行講話。
而文昌只要一想起,天帝那一聲令下,他就要硬生生地在椅子上,像個傻子似的,坐上足足三個時辰,他就感到萬分頭疼。
“胡落落。”
文昌的手臂垂在椅子上,下意識地喊了一聲,卻久久無人應答。
迅速歪過身子往後看,看到卻是敖閏正興高采烈地朝著他揮手。
文昌勉強地扯了扯嘴角,客氣地算是回敬了一個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