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也就那樣。”
文昌分明是想誇獎一下胡落落護主有功,但一張口,卻違心地成了損人的話。
胡落落見文昌並不領情,抱著手臂,不高興地冷哼了一聲,將腦袋轉過去,氣鼓鼓地一個勁兒地往前衝,卻不小心差點兒撞到一個灰藍色的身影。
那人看見眼前的是胡落落,渾濁枯黃的眼白都快要隨著斑駁的瞳仁一起蹦出來,他隨即抬頭,看見胡落落身後的文昌,立刻三步並作兩步,撲通一聲跪倒在文昌的面前,緊緊攥著他的衣襬,不撒手。
“帝君……求求你,救救我兒吧!”
說著,抬起頭看向文昌的眼睛裡,老淚縱橫。
而文昌,是一如既往的不為所動,輕輕從他的手中抽出了衣角,皺起眉頭,向後退了一步。
“本座可沒那個本事,龍王莫不是找錯人了吧?”
看著敖廣還在鍥而不捨,手腳並用地在地上挪動,文昌嫌棄地躲開了他進一步的動作,直截了當地拒絕了他的請求。
“可是,望眼三界,只有帝君您能救我兒敖丙了,敖廣願意將東海珍寶全數獻出,還望帝君……能夠不計前嫌,出手相助。”
文昌聽著敖廣的話,覺得有些好笑,垂眼冷冷地看著那趴在腳邊,瑟瑟發抖的敖廣:
“當年玄衣,是你敖廣極力舉薦才上的天界,本座還感慨過水族終於後繼有人了,誰知做出的齷齪之事,不僅讓東海再無臉面,還使得三界蒙羞。”
敖廣一時語塞,可還是不願意放棄最後一絲機會。
“可玄衣那老烏龜,與我兒並我任何關係啊,我兒敖丙前幾日靈識突然被封,五子敖孿高燒不退,不省人事,請了多少醫官來,都無濟於事,老夫求求帝君,還請帝君網開一面,能夠不計前嫌,救救我兒吧!”
文昌仍舊冷著一張臉,長嘆了一口氣:
“要說教子無方,敖廣你定是首當其衝!”
說著,文昌眸子一冷,微微俯身,望著那一臉驚愕的敖廣,厲聲道:
“敖丙私藏巫族青黛的遺骸於東海之底,由天帝親自下令,封印敖丙靈識,為的就是防止巫族再次為禍人間,以絕後患!”
“敖廣,此事,你到底知還是不知?!”
敖廣渾濁不清的眼神,不知所措地盯著文昌,髒兮兮的手掌撐在地上,全然沒了昔日東海龍王的威風。
他低下頭,看著目光所及的那一小塊青石板,望了許久,爾後苦笑了一聲,抬起頭絕望地輕輕從口中,說出那幾個字:
“知道。”
“敖丙從我這裡偷偷取走那東海之底鎖魂匣的鑰匙,我都知道。”
文昌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帶著神明慣有的冷漠,冷笑了一聲:
“那就是他咎由自取,本座也無能為力。”
文昌說罷,徑直從敖廣的面前繞了過去,拂袖而去。
而在一旁圍觀了一切的胡落落,看著那呆愣在原地,久久沒有回過神來的敖廣,心中多有不忍,於是伸出一根手指頭,輕輕地戳了一下文昌的肩膀,歪過腦袋,試探著問道:
“帝君,那東海龍王那麼大歲數了,你這麼做……是不是太殘忍了一些?”
文昌聞聲轉過頭,僵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眼睛上下打量著同情心氾濫的胡落落,補不以為然地冷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