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快給本座出來!”
話音剛落,周遭的破敗開始一點點褪去顏色,露出灰得有些發青的牆壁,和幾座已經看不清面容的立身金像。
而原先領著他們三人進入這仙客居的老者,已然換了身素色道袍,將手裡的拂塵輕輕一揮,緩緩走到文昌跟前。
“我見帝君近日道法退步不少,竟連老夫的障眼法都沒有識破。”
面對太乙的直言不諱,文昌焦急的內心,只有一個想法:
落落。
他的落落,不能死。
太乙換了一隻拿著拂塵的手,在文昌眼前輕輕滑過:
“帝君,您的心境已被遮蔽多時,您的執念也該放一放了……”
文昌脖子上的青筋迅速爆起,手臂上仍舊不願意放下的胡落落,瞬間如同重了千斤萬斤一般,將他的胳膊死死地向下壓著。
他還在強撐,而太乙的話,如同一串咒語,繼續在他的耳邊一圈一圈地盤旋。
“帝君,您曾是開天闢地的舊主,從前已經為了避世,放棄天帝之位,如今您屢次動了凡心,忘記道家根本,是將三萬年前那些戰死的同胞們,置於何地!”
“置於何地!”
“何地?!”
最後那幾個字,一點一點地敲擊在文昌混亂的心緒上。
他的元神剛剛歸位,氣息尚未穩定,腦海中一片混沌,一時間理不清這其中緣由。
“那落落呢?”
“你們又將她置於何地?!”
文昌心中只惦念著一件事情,就是身體漸漸趨於冰冷的胡落落,能否再次回到他的身邊。
他已經想好了,既然從前元神能夠寄養在胡落落的體內,那麼現在……
也能。
文昌眉頭緊鎖,始終不願意放下懷中,那已經讓他萬般痛苦的執念。
而太乙接下來的話,又讓他瞬間清醒。
“七月十五,中元節,您卻又在這長生觀中,做出有損清修的事情來……”
“帝君,也是時候該醒醒了,趁還來得及,放下執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