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落落抬眼,看著越山平認真的神色,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爾後,越山平便在胡落落面前,化作一抹火紅色的風,劃破了陽景宮上方愁雲滿布的夜空。
胡落落緊張地扣著手指頭上的倒刺,低下頭,不知思索著什麼。
她慢慢地走向靜思園,打量著被結界擋在外頭的自己,又抬頭看看寫著“禪室”二字的牌匾,輕聲問道:
“帝君,能讓我到禪室門前嗎?”
“就是,讓我在門口陪著你,也好。”
平時在文昌面前飛揚跋扈慣了的胡落落,難得的放軟了語氣,詢問著文昌的意見。
果然,那原本將禪室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淡藍色結界,漸漸從四周向中心,開始慢慢變淡,直至能讓胡落落一人透過。
“謝謝帝君!”
胡落落如釋重負,快速地穿過結界,在禪室門前,靠著坐下。
“帝君,我雖然不知道這次紫菀生病,跟天下大勢有什麼關係,但我少有的看見閻君那副惴惴不安的表情,還有今日這情形,是不是與東海那三父子有關?”
禪室內沒有聲響,但盤坐其中的文昌帝君,眼角卻微微動了動。
東海?三父子?
呵,果真是包藏禍心。
胡落落見文昌並未應答,深呼吸了一下,又接著說道:
“那日燈會,我走失那陣子,遇到的人……”
“正是東海三太子,敖丙。”
但胡落落也點到為止,道出燈會所遇之人之後,便立刻噤聲,靠在門框邊,仰頭看著那被厚厚的烏雲,層層籠罩著的一輪紅月,微微蹙起眉。
紅月?
等等!
“血月見、妖魔現”,胡落落從前看到過的那些個歷史雜記中,無一例外地都寫過:
血月現,國之將衰,氣盡,如墮獄;荒,戰,冤,邪,盡數出。
胡落落迅速將花顏白天說的,紫菀被妖獸附身的事情,還有今日越山平凝重的神色,再加上此時此刻詭異的天象聯絡起來……
她已經顧不得什麼了,轉身用雙臂拍響了禪室的門:
“帝君,現在的月亮是紅……不對,是血紅,鮮血一樣的殷紅色,是大凶之兆啊帝君,是不是……那妖獸要衝上天界來了?”
“他早就在天界了。”
禪室中,終於響起一聲低沉的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