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煜敗的很突然,同樣也敗的很隨意,應當說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他們早就知道元煜這“一仗”必敗無疑,只是誰都沒有想到敗的這麼快,這麼……弱。他不是被褚洄領著兵鐵蹄踏踏地攻進城中打敗的,而是在一個相對來說十分烏龍的情況下,想要跳城牆以身殉城,結果被身邊大公子派來的奸細給扔下城牆捉住的。
前者別人或許還要誇他幾句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為,寧可身死不願投降也乃英雄所為。後者卻顯得有些難看了,硬生生的上了自己大哥的當不說,還傻乎乎的跳下城牆又被抓住,以一個狗吃屎的姿勢摔了下來。
實在是令人唏噓。
再有,元煜摔下城牆不過短短半個時辰之內,整個奉賢城就城門大開的投降,將褚洄一行元家軍給迎了進去。此戰到現在為止就算是結束了,後續一些麻煩的掃尾工作不在祁羅江一役行列。
此戰歷時一個半月,其中有長達一個月的時間元大公子燼都在趕路,而真正參戰的時間不過短短半月。元二公子煜自稱“炎王”的日子也不過三月,七月起,十月止,只怕算是整個西秦稱王時間最短的一位“王”了。
祁羅江一役期間,元大公子沒有一次是自己動手的,同樣也從側面反應了這位常勝將軍用兵如神的手段。即便不是他一手一腳帶出來的親兵,只是元家軍的其中一支,也足以代表這位元大公子也許對戰事擁有極高的天賦和掌控能力。祁羅江一役又被稱為“祁羅江小勝”,除了元煜搞出的那些致使民不聊生的事情以外,在百姓們眼中根本就不算是打仗。
同樣的,一時間,卻帶起了整個西秦原先歷經幾十年的賭注——有關到底是豫王強還是烈王強。
看兒子就能看出來,即便元大公子是烈王的親子,確實從小跟著豫王長大的。他一筆一劃打仗的技巧也全都來源於金門關邊境那位豫王殿下。而烈王殿下的二子元煜……恐有膽識,沒有本事,在今年的西秦徹底鬧了個能捅破天的笑話。
不過這也僅僅只是在西秦外圍有所流傳,畢竟誰也沒那個膽子跑到烈王的面前問你跟豫王到底誰更強一些?同樣也有說元煜並不能代表烈王的,畢竟烈王殿下可不止元煜一個兒子,想想另外還有一個遠在臨安的元炯,不是手段智謀都十分了得,成了廢人還照樣能在臨安玩的風生水起的麼?
若是葉挽在這兒,一定會忍不住好好的嘲諷一番這些每天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
當初元炯初初出事的時候,整個西秦都對他不怎麼看好,哀婉嘆息一代少年英才就此隕落,自此就將重點關注的目光放到了元煜的身上。
現在元煜出了事,那些人竟然又說自始至終都是元煜在丟烈王的臉,元炯三公子才是那個能夠代表烈王執掌烈王府的人。最可怕的是,現在叫囂的最厲害的人和當初那些罵元炯的竟然是同一批人。
自古從來都不缺這些嘴動的永遠比行動還要快的人,即便是後來也是這樣。
不過不管是說元煜的還是說元炯的,另有一批人將自己的目光放到了此次小勝中風頭無兩的大公子元燼的身上。
那些背後看不起的,罵元燼是奸細的,說嘲風將軍只不過空有名頭並無實力的,通通在祁羅江小勝之事後打了自己臉。人家都代表烈王殿下捉拿叛賊了,這些一個個的還要說他是大燕派來的奸細,也不動動自己的腦子,誰敢在烈王殿下的眼皮子底下做奸細?烈王又不是瞎的,自然知道什麼是自己人了。
祁羅江畔的事情傳回臨安之後,一時間投帖子想要預約拜訪元大公子的人不絕。烈王也不阻止,只是大喇喇的讓管事大叔把那些投上門的帖子都扔到了葉挽的院子裡,也不明說是要讓她一個個看過之後回帖還是直接回絕了此事。
其中多是朝中大臣想要拜訪結交元大公子的,有約他回臨安之後一起喝酒喝茶吟風弄月的,有約他抽空指點家中兒子兵法的,甚至還有將自己女兒介紹上門的想要與烈王府共結一段秦晉之好的。
往日烈王最不喜歡這種攀龍附鳳之事,即便他自己就是龍就是鳳。但這次不知道怎麼的完全沒有阻止此事,而是很爽快的將帖子全都放了進來扔給葉挽處理。
烈王府的院子裡,葉挽兩手一翻直接當做沒有這回事,把那些帖子扔給小白和山雞玩的歡快。那些帖子有的正經有的花哨,院子裡的山雞剛剛好在長尾巴毛,就喜歡盯著那些花哨的不行的東西,還興奮的用尖嘴把那些花紙條一條條裁了下來插在自己的尾巴上。
葉挽至今都不知道這只禿尾巴的山雞是公是母,只是映襯著小白的名字給她同樣起了個名字叫小花。
山雞尾巴上插了新的彩色紙條,恢複了往日雄赳赳氣昂昂的風采,再次跟小白打做一團。小白對它的新尾巴好奇不已,嗷嗚一口就咬了上去,拉下來一條彩紙,氣的小花噼裡啪啦的賞了小白好幾個連環耳刮子。
將事情全都推給葉挽的烈王無事一身輕,正悠悠然的站在朝堂之上聽著百官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著江北的事情和對元煜的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