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西軍和謝家軍已經包圍燕宮,蕭羽,你想怎麼輸?”褚洄並未著戰甲,只著一身銀邊墨衣,烏發高束,只是悄無聲息的站在那裡就已然能掀起眾人心中波瀾,透著無比狂絹囂張之氣。
無甲無兵,連瀝銀槍都沒有帶,赤手空拳。顯然並沒有把今日這樣的場面放在眼裡。
群臣心中激憤,不管是平時怎樣在背後暗戳鎮西軍脊樑骨的,怎樣彈劾褚將軍目中無人氣焰囂張的,眼下心中就只有一個信念:褚將軍已經帶著鎮西軍來救他們了!
“褚將軍,快、快拿下蕭羽這個逆賊!”就連曾丘雲也眯眼咬牙的開口。他雖然沒有忘記是因為褚洄的擠兌曾家才會失了京畿營的兵權讓蕭羽有機可趁,但是現在顯然不是跟褚洄算賬的時候,整個燕宮的安危都要寄託在褚洄的身上,不得不厚著臉皮求他。
蕭羽極力剋制著內心的憤怒,低聲吼道:“褚洄,你為什麼又要跑出來壞本王的事?曾家給了你什麼好處,本王願給你雙倍!只要你現在倒戈向我,鏟除了這殿內一切奸佞,明日本王登基之時就是你封王拜將之時!”
“褚將軍,不要聽他的。蕭羽忌憚豫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他怎麼可能封你王讓豫王更加勢大?蕭羽不過是個反叛逆賊,瑞嘉帝才是皇室正統,褚將軍站隊一定要謹慎考慮……你今日入宮擒王有功,想要賞賜不是難事,切忌中了蕭羽這個小人的奸計!”那邊僥幸撿回一條命還沒來得及被蕭羽殺掉的禮部尚書連聲喊道。
一會兒靠著曾家,一會兒向蕭羽屈服,眼下見褚洄來了又調轉了風頭,可謂是相當的趨炎附勢了。
褚洄皺眉冷道:“本將軍看起來長得很像缺錢的人嗎?”怎麼一個個的都想要拿錢啊賞賜的來收買他?
葉挽點頭心道:你是啊。
見他這般油鹽不進的模樣,蕭羽眯起眼,對著剛才身後那不知名的侍衛厲聲道:“趁著他們的人還沒有進宮來,褚洄就交給你了!”他顫抖著手握緊手中的劍,心裡充滿了不安的躁動,一雙赤紅的眸子死死盯著瑞嘉帝。只要殺了他……只要殺了他,那皇位就唾手可得了!
褚洄武功再高這裡也就只有他一個人,只要元炯身邊那個侍衛能牽制住褚洄,他還是有機會的!宮裡重重包圍的都是他的人,只要將這裡所有人都殲滅,群龍無首的鎮西軍根本不足為懼!
蕭羽滿心戒備的等著元炯的侍衛動手,卻見他皺眉搖了搖頭道:“抱歉,我家主子並沒有讓我幫康王殿下對付褚將軍。接下來的事情如何恕我不便再參與,祝康王殿下好運吧!”話音剛落,他整個人就如同一支利箭一般射了出去,速度之快就連葉挽都沒有看清。
那人像條殘影一般,頃刻間就沒入了宮妃的人群之中,將一名仙水色宮裝女子一撈,瞬息消失在了天際。泰華殿已經沒有了屋頂,四面搖搖欲墜,根本來不及攔他。
事情發生在眨眼之間,葉挽微微蹙眉,那個面相毫不起眼的人武功之高,說不定不亞於褚洄之下……
“啊!”宮妃群中發出一聲尖叫,葉雲霏望著身邊陡然空出的位子驚顫不已。“那個,月姐姐,不見了!”在她身邊綁著的正是剛被封了月妃沒多久的西秦公主元錦瑜。剛剛那位高手走之前竟然還把元錦瑜給一併帶走了。
葉挽暗道,那個高手是元炯身邊的侍衛,不知道眼下這個情況帶走元錦瑜是個什麼意思?西秦早就與大燕聯姻,全系在這位西秦公主的身上,這一下是要撕破臉皮的意思?不過也是了,都派了身邊的人幫蕭羽一起造反了,大燕和西秦的關系遲早是要撕裂的。
幫手一走,蕭羽頓時面如土色。他本身不會武功,全靠著有姓元的在其中保駕護航,元炯那個陰險小人竟然在關鍵時候過河拆橋,還說什麼並沒有要對付褚洄?不要對付褚洄那他來橫插一腳幹什麼,當真是根惹人生厭的攪屎棍!
他微微後撤一步,緊靠著憲鈞侯的邊上,低聲道:“直接動手,不要理會褚洄,先把這兒的人殺光再說。”
“可是……”自從褚洄出現開始,燕陽整個人就陷入了一種隨時都要跌進地獄的害怕情緒中。鎮西軍和謝家軍已經包圍整個燕宮,他作為京畿營的掌使者是絕對不可能逃得掉的,原先鬼迷心竅的當蕭羽有那個本事可以逼宮成功,那麼自己就是有從龍之功的人。沒有想到蕭羽仍是百密一疏,用以牽制鎮西軍的人手根本就沒有起到任何作用,連時間都沒有拖延多久,就在瞬時被突進了禁宮。
燕陽不禁吞了口口水,思考著各式的退路。如果他現在立刻投降,反拘蕭羽,再向曾家和曾後求個罪請個饒,那能不能戴罪立功,爭取一個寬大處理?他目光幽幽的瞥向曾後,那女人即使在這個時候還是一派從容沉穩的模樣,可見心性之強大。這樣的人是絕對不可能將任何隱患留在這個世上的,如果不能成功,那他今日必死!
想到這兒燕陽立刻幾不可查的對著蕭羽點了點頭,猛然爆發出一聲怒吼:“給我殺!”他率先舉起手中兵器,彷彿覺得自己回到了十幾二十歲跟著太祖東徵西戰的場景。那時的他還只是個小兵,食不果腹,風餐露宿,卻遠比現在快樂的多。
隨著他的爆吼,殿中殿外幾百名京畿營計程車兵們頃刻間舉起了武器,朝著那些被捆縛的老弱婦孺朝臣宮妃們沖了出去。趁著鎮西軍還未抵達宮內,趁著眼下只有褚洄一個人,雙拳難敵四手,殺出一條通往未來的康莊大道來,為自己作最後的拼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