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都是舉世無雙的人中龍鳳,隔邊境遙遙相守,明爭暗鬥了三十載。東有豫王,西有烈王,似乎只有他們兩個在的世間,就再無其他的影子出現了。
因為任何東西介入他們之間,都會瞬間消弭於無形。
從意圖搭話的吏部和戶部兩位尚書大人就可以看得出來,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兩人瞬間暴起的重重疊疊無形的罡氣所震懾,大殿上所有人都懾於那威壓,像是被千斤的巨石壓在胸口,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兩人竟然是一見面就站在原地動了手!不知是顧慮這裡是皇家宮殿,沒有放肆的動手,還是因為兩人默契的只以內勁比拼,不屑動手。
葉挽頓時覺得一股氣流在頭頂壓下,她除了有足以支撐三腳貓輕功的那一丁點微薄的內力之外沒有半點其餘,多以巧妙詭譎的步法身手相持,在這重重大山般的內力面前可以說是幾乎與常人無異。那氣壓蓋頂而來,一瞬間就將她壓的喘不過氣來,胸腹之內有酸澀之意湧動。
但也僅僅是難受了一下子,剛開始就被一股帶著冷意的溫柔霸道的氣息包圍,緩解了漲痛之感。她蹙眉低聲道:“百官多是普通人,怎麼承受得住他們二人這樣的內功比拼?”
褚洄面無表情地回過身,一手握著葉挽的手,源源不斷地為她輸送內力抵禦那股霸道的罡氣,淡道:“他們兩個見面就打是慣例,要讓他們不死磕,除非其中一個先死了。”他倒是能阻止,只是只要葉挽無事,其他人的死活與他何幹?
“那你覺得誰的贏面比較大?”葉挽看了眼周圍眾人,除卻有武功或是帶著厲害的侍衛那些,其餘微末官員皆是伏在案上面如金紙,受大力壓迫苦不堪言,眼底隱隱有血色閃過。
褚洄沒有太大的表情,只一眼就搖頭道:“義父不敵。”
葉挽微驚,豫王殿下能以一介皇子身份,從被貶去滄州的貶謫王爺帶著十萬老弱殘兵到如今雄霸一方的隴西霸主,光說有智謀有腦子肯定是做不到的,首先必須要有好的身手。否則難以服眾不說,也不可能帶的出像褚洄這般身手的兒子來了。
如今他卻不敵烈王,這元楨到底是有多少深淺?
“若換做是你呢?”葉挽問道。
褚洄複又搖搖頭:“我功力與義父相當,不及元楨。”
葉挽更加驚訝了,她的認知裡面褚洄是個相當無所不能的人。既會打仗又有腦子,武功還賊好,至少比起所有的暗閣首領和已經知道底細的馮憑來說都是一個天一個地。換做他竟然也不敵元楨,元楨當真是個相當可怕的人。
既是西秦無冕之王,又坐擁百萬雄兵,現在還能加上一條武功絕頂來。若是對手,那實在是太令人心悸了。
就現在的情形來看,怎麼著他們應當也是敵對的。
兩股霸道之風既是纏綿又是兇惡,直撲對方,震得大殿上的桌子不住顫動。壁燈上的蠟燭也在一開始就滅了,一根根蠟燭隱隱有斷裂的趨勢。
葉挽在褚洄的保護之下安然無恙,不由擔心地瞥向其他人。齊王和康王都有暗衛保護,只臉色微微有些難看,並沒有太大的岔子。北漢人皆有功夫在身,也未受到傷害。西秦的元炯不會武功,不對,應該說,是曾經有過,但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被褚洄廢了,如今也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一個,不過他有那名黑衣面具人的保護,倒是瀟灑從容的很。
曾家人也有侍衛保護,但是其餘二品以下的官員就比較慘了,他們一個個的都是隻身一人入宮參宴,除了小廝婢女根本不可能帶什麼武功高強的侍衛,如今一個個皆是趴在案上動彈不得,口鼻中沁出絲絲鮮血,十分悽慘。
見葉挽蹙眉將目光放到姚尚書的身上,褚洄淡道:“赤羽。”
“是,主子。”其他人動彈不了,對身為暗閣四大首領之一的赤羽來說還是算不了什麼的。他從旁側閃過,一眨眼的功夫就來到了姚尚書的身邊,一手攏上姚尚書的頭頂,為他抵擋住這鋪天蓋地的勢氣。